最近幾天天氣并不是特別好。
要么整日艷陽高照,天空連一絲云都沒有,讓他們提前體會到了9月的熾熱,要么傾盆大雨,狂風(fēng)呼嘯,連出門拿個快遞倒個垃圾的時間都沒有。
今天好不容易撞上了一個陰轉(zhuǎn)多云的天氣,在醫(yī)院病房里躺了許久的病人們都趁著醫(yī)生不注意,紛紛出門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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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初言在半個月前就醒了。
完成了平行世界里的最后一個任務(wù),他與系統(tǒng)一起脫離了那個世界。
終于站到了頂峰的他拿著獎杯,在眾人或欣賞或復(fù)雜的目光下倒在星光璀璨的頒獎臺上,就像一只光鮮亮麗的蝴蝶死在了黎明前夕。
被系統(tǒng)抽離了肉體的喻初言以靈魂狀態(tài)站到了一邊。任憑主辦方的人大驚失色撲到他毫無起伏的身體旁,他都斂眸閉目,努力將所有情緒收起,仿佛這樣就能將滿腔不舍掩埋。
待那雙眼睛再次睜開之時,已無任何留戀的情緒,喻初言最后深深地望了眼這個世界。
該再見了。他想,他該回家了。
還有人在家等著他回去呢,他已經(jīng)花了太久太久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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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喻初言出事失去意識后,偌大的家里就只剩張喻予一個人了。
她總是會在下班后靜靜坐在弟弟的病床邊,用目光細(xì)細(xì)描繪著喻初言逐漸瘦削下來的面部輪廓。
輕輕握住被子外的手,張喻予總覺得自己握著的手也沒有多少肉了。
她總是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同病房的人與那些進(jìn)進(jìn)出出的醫(yī)生護士都不知道她看著這唯一昏迷不醒的弟弟的時候在想些什么。
直到某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眉頭微蹙,睜開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張喻予等來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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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被云層層層遮住,空氣中的光線并不刺眼,也不算熱。
昨夜剛下了一場暴雨,今天外頭植物葉片上還落著雨珠。水坑淺淺的一層,這一處那一塊的,總是叫人防不勝防。
喻初言扶著旁邊的欄桿慢慢走著。微風(fēng)輕輕吹拂過他的臉頰,吹散了幾絲壓抑的悶熱??煲L過眼睛的劉海微動,遮擋住了喻初言的視線,被一只蒼白的手挑到了一旁。
原先他的身體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白的。只不過是在他被系統(tǒng)綁定之后,這具身體被張喻予送到了醫(yī)院。在醫(yī)院放置了幾年,喻初言就這樣被生生捂白了。
喻初言“有點悶?!?/p>
喻初言抬頭看了眼天,確定了天上的云不是烏云之后又垂下了腦袋。他盯著自己的腳尖,深深嘆了口氣。
自他回來之后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周圍太過安靜了些,靜到讓人覺得心煩。往常吵鬧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東西一般,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喻初言“原來我以前的人緣這么差的嗎?”
喻初言抿了抿嘴。
從他醒來到現(xiàn)在,一個來看他的朋友都沒有。
他記得自己穿越以前沒有混得這么慘的吧?
樹葉終是盛不下昨夜的雨水微微傾斜起來,飽滿的雨珠順著葉脈在葉與葉的縫隙間滾落。
啪嗒。
喻初言突然有點想那個陪了他無數(shù)世界的系統(tǒng)了。
系統(tǒng).敖子逸“初~言~寶~貝~兒~”
一道叫聲破開了喻初言無端升起的愁緒,也打碎了他好不容易在記憶里為系統(tǒng)建造起來的正面形象。
喻初言“……”
喻初言抬眸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喻初言閉上了眼睛。
喻初言睜開了眼睛。
那道熟悉的身影依舊往他奔來。
不是幻覺。
……這狗東西怎么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