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邊界處,薊州由于連續(xù)的干旱,土地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龜裂,雖然正是金秋季節(jié),莊稼卻是顆粒無收,太陽已經(jīng)西沉,灑出的金黃色光輝給沉浸在一片悲傷氣氛中的薊州,又徒添了一份悲涼。
在一片干裂的荒蕪?fù)恋厣?,一顆上千年的老槐樹就那么孤零零的在夕陽余暉下打盹,不知道成沒成精的老槐樹那光禿禿的樹干上站著兩個略顯突兀的人——一個手握念珠的光頭小和尚、一個身背桃木劍的小道士,倆人同時望向遠(yuǎn)方,小道士沉默不語,小和尚嘴唇微動。
大概是煩了旁邊小和尚的念念叨叨,小道士斜瞥了一眼還沒有自己高的小和尚道:“人都還沒死呢,你就念往生咒,怎么?這就開始替你們的佛祖收弟子了?”
小和尚果然立馬閉嘴不語,只是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小道士,手中念珠飛轉(zhuǎn),小和尚神情肅穆,大有金光怒目之姿容。
小道士故意對小和尚的金剛怒目視而不見,只是也不再一味地激怒小和尚,畢竟自己對面這個法號一禪的小和尚是神州大地公認(rèn)的未來佛陀人物。
小道士冷笑一聲道:“你說咱們佛道兩家爭了幾百上千年的正統(tǒng),到最后讓那群書呆子跟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夫鉆了空子,是不是有點人算不如天算的意思啊。”
來自兩禪寺法號一禪的小和尚略作思量之后,神情認(rèn)真的說道:“徐施主,你說薊州連年大旱,百姓們始終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卻不逃離,這是為何?”
姓徐、名問也的年輕道士壓根就沒想回答小和尚的問題,只是心中冷笑:“天大地大,尋常人又能去到哪呢?我們不過都是一群井底之蛙罷了?!?/p>
徐問也瞬間握住了自己的桃木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小和尚道:“天道如何,我徐某人曾不去想,我只想我手中的桃木劍,那條孽龍馬上就要來了,你出不出手?”
一禪小和尚雙手合十——不動如山,金剛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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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老槐樹很遠(yuǎn)的一座茅草屋內(nèi),站著兩個風(fēng)流倜儻的一流俊彥,其中一位腰間跨刀又佩劍的年輕人,微微嘆息道:“一個是未來的佛頭人物,一個是未來武當(dāng)山甚至是整個道教的道首人物,就為了薊州那么幾千號人,就去屠龍?他們也不想想萬一惹怒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們,承擔(dān)的因果有多大?!?/p>
另一個雙手負(fù)后的年輕人不去管身邊來自真武山的武學(xué)大才周青玄的嘆息,只是心中默念:“儒家大道,為黎民百姓,為天下蒼生,說到底還是為了自養(yǎng)浩然氣,大道何其殘酷啊。”
雙手負(fù)后的年輕讀書人轉(zhuǎn)過頭問道:“周青玄,如果是你發(fā)現(xiàn)了薊州連年來作惡的竟是一條千丈赤龍,你會不會為了薊州百姓出劍斬不平?”
周青玄似乎沒有料到這位文廟負(fù)笈游學(xué)到此的年輕人會有這么一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似乎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張自如嘴唇微動,自言自語道:“你我皆不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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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問也跟一禪聯(lián)手將那千丈赤龍擊退到薊州的綿延大山里,赤龍面對著退無可退的境地竟是沒有顯示出絲毫的恐懼,而是化為人形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未來都是能在天上、嗯、也就是我家,占據(jù)一席之地了不得的大人物,當(dāng)真要為了小小的薊州幾千賤命壞我根基,與上天交惡?”
徐問也不去管一直在滴血的右手,依然緊握住他的桃木劍,橫起手臂、劍指赤龍道:“大道八百、左道三千,你們眼里所謂的大道,難道就是視人命為草芥嗎?”
赤龍哈哈大笑道:“凡夫俗子,也敢妄議何為大道,放肆!”
說完赤龍便要化虹飛走,被一禪小和尚一拳砸爛了腦袋,又被徐問也一劍攔腰斬斷,一條本該高高在上享受世間香火的千丈赤龍死的不能再死。
同時,連年大旱的薊州迎來了久違的降雨,薊州幾乎人人喜極而泣,感謝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