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恐怖之最”的歐利蒂絲船醫(yī)艾米麗·黛兒終于在船員們面前顯了真容。
她的服飾與妝容與裘克上次見到如出一轍,但原本盤起的頭發(fā)此刻卻隨意散落在肩頭,還有幾縷頑皮的發(fā)絲垂在了胸前的白皙豐盈上。她斜倚于門框邊,雙臂環(huán)抱,自永生后便化為暗紅的眸子中溢滿漫不經(jīng)心與冷漠,仿佛世間的一切于她皆為螻蟻。
無形的寒意在原本燥熱的船艙間悄然擴散,慢慢爬上人們的脊背。
這家伙,總是不記得將自己的力量收斂一下?,敔査u搖頭,開口:“知道了。下次會給你帶回來人的?!毕乱幻牒鈳е鴫浩雀邢?,眾人忙松了一口氣。
艾米麗點頭,無視周圍人投來的或恐懼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正要轉(zhuǎn)身回去,卻察覺到一道火熱的視線盯在她身上。
她偏頭,看見在人群中,一名火紅短發(fā)的男子雙眸明亮,饒有興趣、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見她與他對視,那俊郎的臉龐上頓時露出邪氣的笑容。
裘克忽略一旁瑪爾塔已經(jīng)鐵青的臉,無所畏懼地對著對面的船醫(yī)笑。
艾米麗對他的笑容毫無表示,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他左臂那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繃帶上。
紅發(fā)、男子、手臂有傷。
毫無疑問,這一位就是前些日子她處理過其傷勢,但瑪爾塔聲稱在歐利蒂絲“不存在”的船員。
艾米麗向來不記船員們的名字與長相,但這人火紅的短發(fā)和明亮的眼眸卻在她心中刻下了清晰的印象。
作為醫(yī)生,艾米麗很清楚如果再不換藥或做其他處理,那傷口就很可能發(fā)炎灌膿。雖然她知道這些常年受傷的男人們肯定對這些小傷毫不在意,但她的潔癖和職業(yè)性強迫癥讓她無法接受。
“你,進來?!卑愌院喴赓W地下了命令,轉(zhuǎn)身進了門。
整個船艙內(nèi)鴉雀無聲。
裘克對著目瞪口呆的瑪爾塔挑釁地挑了挑眉,吹著愉悅的口哨走向了那個被視為禁地的房間。
瑪爾塔炸了,咬著牙看著那個背影。
媽的,你小子死定了!
船醫(yī)的房間不大,不小,干凈整潔,與外隔絕,用來進行與記錄各種實驗,剛剛好。只是有一道淡淡的腥味。
稍靠近門的地方是一張長桌,上面躺著一疊疊資料,書桌往后是實驗臺與玻璃柜,五顏六色的試劑分散在柜中桌上,盛于晶瑩剔透的玻璃試管與錐形瓶中。而在房間的最深處佇立著一個十字型的鐵架,鐵架上血跡斑斑,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
看來腥味就是從這里來的了。裘克打量著鐵架。
“過來?!迸訌牟AЧ裰腥〕鏊幤亢涂噹В趯嶒炁_上放下。
裘克隨意地坐在實驗臺前的的椅子上,伸出手臂。
她拆他臂上的舊繃帶,他則細細看她的臉。
作為女子,作為醫(yī)者——她一定十分愛干凈。再厲害、再規(guī)矩的海盜們,也不可能天天洗澡,因而皮膚粗糙黝黑,身上總有一股汗臭。但同為海盜的她卻不一樣,皮膚白皙細膩,身軀纖細卻不缺力量,周身隱隱約約的縈繞著一股藥香……
“好了。”絲毫不知道被譽為“恐怖之最”的自己被某人在心中贊美的艾米麗將繃帶打了個結(jié),面無表情地道:“你可以出去了。明日換藥。”
裘克:“???”就好了??有半分鐘沒有??!有沒有??!!
“你還不走?”艾米麗久等面前的人卻不動,皺著眉看向他。
裘克定定地與她對視了半晌,聳聳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推門走了出去。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