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冷的地牢遍地的哀嚎聲,劉子行為福星取來斗篷蓋住了她嬌小的身子,她的身份到底特殊,劉子行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樣貌,伸出手想為她理一理斗篷卻也被她伸手擋住了。
瞧著模樣生的嬌憨可人語氣卻冰冰涼涼,好像讓人落入了冰窖之中。
福星“我自己來?!?/p>
劉子行點了點頭看似很是縱容著她的脾氣,一旁的孟鸞示意著獄卒,這些年的籌劃布置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軟弱可欺,一無所有的皇子了,曾經(jīng)欺負(fù)過他的人,如今懼他而又怕他。
自認(rèn)為也可以給喜歡的姑娘一片庇護(hù),讓她得到讓天下眾人都仰望著的榮寵,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后位,他自認(rèn)沒有女子會不心動的。
劉子行“好,這里潮濕氣味也叫人受不住,你若是感覺不舒服我們便早些出來,別硬撐著?!?/p>
聽了劉子行的話福星還是覺得他太不了解自己了,福星是刀山血海都?xì)⑦^去的人,自然不會對這里的環(huán)境感到害怕,她所不適的是面前這個人,瞧著仁善卻是這世間真正的惡。
保持著距離但劉子行依舊很有耐性的走在福星的身側(cè),福星聽過很多極刑,但她從不屑于用這種折磨人的把戲,他們通常對待敵人也是一血封喉。
但劉子行顯然不是這樣的人,福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掠過那些血跡,創(chuàng)傷,耳邊聽過那陣哀嚎,苦叫,他的面上的愉悅就更盛一份。
這樣的人更像是瘋子,仿佛折磨的不是他的同類一般。
劉子行“到了,對了。”
劉子行擋在了福星的面前男子的身形不管如何病弱,都比姑娘要寬大一些完完全全擋住了福星的視線,讓福星不得不抬眼看著他的眼睛。
劉子行“福星,你怕狗嗎。”
福星“怕不怕,又如何呢?”
對待劉子行的話不明所以自然也不置可否,卻見他聞言之后沖孟鸞使了個眼色,之后的孟鸞顯然是會意了,神色有些復(fù)雜的看了一眼福星最終還是進(jìn)了門。
“殿下,狗死了?!?/p>
劉子行“拖下去,別臟了姑娘的眼睛。”
福星“你在耍什么花招啊?!?/p>
良久后劉子行才讓開了身子,與福星先后進(jìn)了地牢之中,房間里陰暗潮濕蔓延著血腥味,福星很艱難的才認(rèn)出地上的人是莊珩延,覺得心口一鈍,握緊了拳頭。
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候,莊珩齒武藝高超比福星厲害,很多時候她都不敵需要和他求饒的,雖然福星總是嘴硬,喜歡強撐,但是天賦也不敵他。
莊珩延“我說過...讓你...不要來?!?/p>
語氣中是無力卻總聽不到責(zé)備,此刻衣衫襤褸身上也沒一塊好的皮肉,原來他這些日子都是和惡犬困在這的,再看向他的手腕用白色的布粗略的包裹著,福星就是不用人說也知道劉子行做了什么。
假裝鎮(zhèn)定的克制自己,不讓身子顫抖。
福星“她還在外面等你,你再不去她可是會很傷心的,你知道的她哭起來止不住的,又可憐的緊,你若是不出去,天涯海角她都會隨你去的,她不那么堅強?!?/p>
這樣說著怕他失去了生的希望,可說到最后福星也有些說不出話了,他們習(xí)武之人都不會知道這些陰招,如今全在這里看清了。
莊珩延也沉默無數(shù)次想過她在外面會怎樣,定是哭成淚人了吧,他這一生就是武癡從來也不會一些,逗女兒家開心的東西,漼時宜總是跟在他身邊,安靜的像是一朵解語花。
他總在樹上看著人圍著追捧著她,記得那日說話的是她身邊的成喜吧,是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鬟,梳著兩個小辮子,總在她身邊小姐長小姐短的。
“小姐,我真不知世上有怎樣的人才配得上你,我們漼家可是大家,書香門第,您以后的夫君定是舉世無雙的好兒郎?!?/p>
當(dāng)時莊珩延也如此想,如此端莊秀麗的女子,定會被妥帖安放在心上的,自己是漂泊無依的游俠,如何可以帶著她四海為家,看著平靜實則心中頗為洶涌。
原來這句話他不知不覺的記了那么久。
可是當(dāng)時漼時宜是如何回答的,她氣質(zhì)出塵理著架子上的書,輕輕柔柔的撣去上頭的灰,聽了成喜的話不緊不慢的道。
漼時宜“我的夫君不必是什么舉世無雙的好兒郎,只要是我心儀的人就夠了?!?/p>
漼時宜“只要我喜歡他,他喜歡我,那么就是世上真正的舉世無雙,良辰佳話?!?/p>
后面的話是他一直忘記了,握住了墊在身下的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終將釋然,從前那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小妹妹已為人妻,他也堅守他的承諾,到了如今,如今也該夠了吧。
莊珩延“我知道了...只是...你自己?!?/p>
福星“是我的決定,你如今要好好的才是真的?!?/p>
福星轉(zhuǎn)身看著劉子行他眼中的溫柔淡漠,此刻都展現(xiàn)在福星的眼中,抬眼望著他,如今福星是真正明白了,他真的什么陰招都使的出來,肚子里皆是陰毒的壞水。
福星“你答應(yīng)過我的?!?/p>
劉子行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眼中的需要,看吧,只要自己努力她的眼里還是會有自己的,心中快意只覺得好似馬上就要握住福星了一般,對著她不住的點頭,握住她的雙臂。
劉子行“我許諾過你的一定會做到的,福星?!?/p>
莊珩延“你...放開她。”
孟鸞見這刺客還是開了口怕惹了劉子行不快,握住了手中的鞭子揚了起來,不曾想被福星眼疾手快的拉住,目光狠辣,任是孟鸞也軟了軟手。
劉子行見他們之間氛圍不對,到底還是護(hù)著多年在自己身邊,也衷心耿耿的孟鸞的,將鞭子拿下好聲好氣的對著福星道。
劉子行“我若不是真要放了他,就不會安排醫(yī)者過來診治包扎了,你聽我的,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尋來的?!?/p>
沒心思聽他在自己的面前說一些風(fēng)花雪月的胡話,撇過了腦袋心中覺得很是厭惡,卻又不能表現(xiàn)的過于明顯,長嘆了口氣。
福星“如今漼時宜已經(jīng)在外面接應(yīng),你將人送出去,我和你登上城墻看著,而后你還想做什么,這筆賬該怎么算我們慢慢算,劉子行?!?/p>
眼睛微微的挑起只見他笑的快意,很是不解的望著他。
劉子行“孟鸞,吩咐下去?!?/p>
還記得很久之前她根本不屑于叫自己的名字,滿心滿眼的歡喜都給了另一個,他不著急,他籌備了許多年了,他想要的東西都在慢慢的和自己靠近,他不相信上頭會那么殘忍,無論什么時候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北陳的城墻,仿佛萬物都成了螻蟻,他們站的高高的將一切都俯視在了眼下,也踩在了腳底,見她眼中沒有其他的情緒也很是滿意。
殊不知她的心其實還在千里之外的西洲城,只有那里才有她的愛人。
懷念著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墻之上,看他閱兵的身影,等到他們成婚之后,周生辰總會三兩步的先上來尋她,說是為了獎勵她起那么早,也和她一起來用早膳。
劉子行“你如今愿意相信我了,我是不會瞞騙你的福星,我對你也沒有惡意?!?/p>
看著漼家的馬車越行越遠(yuǎn),福星也被劉子行的話拉了回來,抬眼看著他,幾經(jīng)折騰下來夜已然過半,劉子行受了寒一陣急咳,孟鸞在身邊照顧著。
福星“我想休息了?!?/p>
劉子行“孟...咳...咳?!?/p>
福星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劉子行拉住了手腕,他沒握多久就被福星掙脫開來。
福星“我不喜歡別人碰我?!?/p>
劉子行“如今宮中宵禁你若是在宮里隨意走動會被誤抓起來的?!?/p>
劉子行“我送你回去吧,我已經(jīng)讓孟鸞幫你安排好了寢殿?!?/p>
從無人知曉的太子殿下變成了掌管宮中的人,福星不知是該敬佩他所謂的“臥薪嘗膽”,還是為小皇帝覺得不齒一直以來對待的好好的弟弟,如今反倒反咬了自己一口。
見他眼中的光流轉(zhuǎn)也覺得有些寒涼,福星不喜歡他看自己時候的神情像是為了再得到一份救贖,可事實呢,事實上他們之前不過只有數(shù)面之緣罷了。
可他為何好似就是為了這些活著的呢。
劉子行安排的地方離他的寢宮很近,又離周生辰曾住過的宮殿很遙遠(yuǎn),福星算著步子卻怎么都算不清,因為劉子行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很多話。
劉子行“宮中的早膳有很多,我每樣都讓廚房準(zhǔn)備了些,你就知道哪一些合你胃口了。”
劉子行“你殿中的擺飾不夠多,我想你們姑娘家都不是很喜歡的,你有哪些喜歡的名貴字畫也好,珠寶也好我讓人給你收羅下來?!?/p>
劉子行“做了些衣物給你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合不合身。”
劉子行“福星,朝光殿的名字是我取的總是希望你也能喜歡?!?/p>
而她則是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不理會劉子行,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做那么多只能感動自己的事情,來對福星好,其實她在西洲就不是那么奢華的人,雖然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但是從不喜歡那么名貴的。
周生辰不喜鋪張浪費,也不喜歡如此奢華,所以福星也不喜歡。
所以她也更不理解面前的這個人一字一句都好像好像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他根本就不懂她,也一定不知道她此刻已經(jīng)恨毒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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