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成冰的大雪之夜。
銀裝素裹的城被大雪吸附了所有的喧囂,寒風如刀子般颯颯地刮痛了出行人們的臉
有一個弱小卻絕不軟弱的小女孩握緊了拳頭,拼命地向著沒有盡頭的絕路奔跑。大雪沒有減緩一絲一毫力度的肆虐席卷著這個城市,冰冷的雪水鉆入夏小樓的鞋子里,她的腿如灌了鉛般,越來越重,力氣快要用盡了,心跳卻仿佛還在被兇獸追趕一樣緊迫著。夏小樓的胸腔中涌起寒冷而尖銳的腥甜,此刻,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的舞蹈疼痛而窒息。
紀年愛羅目光深沉的凝望著那個小身影,并非跟蹤,只是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角落,他都能看見。仿佛如血一般悲傷的淚從她的臉中溢出,原來她哭,是害怕死去,難怪那樣壓抑。
紀年愛羅垂下眼,心中升起的一抹怪異的情感卻愈發(fā)濃烈……連自欺都不行。
刺骨的寒冷奪去了夏小樓所有的力氣,血一般的淚水染紅了純白的雪,美得有些詭異。就在恍惚間,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呼喚,“夏離”
夏離,夏離。她大大的眼里流露出好深刻的感情。她許是不能明白自己何以會有這樣的命運??墒?,這一刻,她是那樣的想念與自己失散的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
世界漸漸模糊,就好像墜落夢境,眼前出現(xiàn)了最真實且痛楚的幻覺。
“小樓,小樓。”是誰在低喃著她的名字。
夏小樓怔怔的,就仿佛那人在呼喚自己的前世一樣。眼眸被蒙上一層灰色的霧氣,與夏離分別的影像活生生重現(xiàn)。
“小樓,我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苯憬惝敃r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仿佛并不悲傷,并不悲傷啊,何以顫抖著將自己抱得這樣緊。夏小樓閉上眼,感覺到自己的脖頸濕熱了一片,那是姐姐的痛楚,落在她的身上,此生,再難抹去。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便是去尋找可以被我喊做爸爸媽媽的人了。”
“若我還能活下去,我一定不再叫夏離。小樓,我要自己的名字里有個‘暖’字,有一天你找我,記得找名字里有“暖”字的夏暖瀟。”
略微冷淡的聲音,那樣溫暖的懷抱。
她決然地離開自己的生命。
夏小樓還太小太小,一時間無法全部理解這些話。他只知道,她有夏離,她失去夏離,他要找到夏離。
“姐姐,姐姐……”已經(jīng)沒有辦法流淚了,只有顫抖的聲音,碎在冰冷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