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先生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先生卻沒有急著開動車子,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我。
“顧圓圓,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兇啊?”
我坐在后面壓根看不到他的表情,冷不丁一個問題拋過來讓我措手不及,一時之間完全想不到周航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否認得磕磕巴巴。
然后先生又沉默了。
我只能補救:“……那個,我剛剛是有點兒不舒服,反應慢。我的意思是,您看上去一點也不兇。真的?!?/p>
頓了頓,我小聲添句:“我很喜歡您?!?/p>
“那你看上去還那么怕我?”
“……”
我有嗎?
可……先生,那不是對你的害怕。
那是對自己貪念的害怕,怕越是接近越是沉溺,只有克制才能讓我冷靜,一旦超過危險距離,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你太溫柔,我太愚笨,做不好深愛又自制,只能笨拙地掩飾。
“其實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大可以拋棄什么角兒啊觀眾啊,我們也可以做普通的朋友,不必總是這么客氣?!?/p>
“先生……”
“再說了,我們都互相加了微信了,你每次看到我卻都像是干了壞事的學生碰見教導主任?!?/p>
先生發(fā)動引擎,開車送我回家。
下車前,先生給了我一個創(chuàng)口貼。
“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該讓人傷了臉,女孩子家家的。”他微微仰頭看著車外的我,“封箱的票我要到了,但是欒隊過幾天才回來,我到時候給你,你記得騰時間去看?!?/p>
“好?!蔽疫o了手里小小的創(chuàng)口貼。
車子揚長而去,我站在路燈下,小心翼翼把手里的創(chuàng)口貼拿起來,借著路燈昏黃的光,看著這枚不起眼的創(chuàng)可貼。
有什么東西在沖破禁忌一般的悸動。
月亮不會落進水里,但星星能靠近他身邊去,哪怕會因此隱沒在黑暗里。
顧圓圓,致?命的誘?惑擺在面前,克制和冷靜沉寂在角落,你要怎么選擇?
“九良,有人找?!?/p>
能摸進后臺來找人的,不是直系家屬就是師父大爺,周九良正和孟鶴堂看著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幾個綜藝邀請呢,一抬眼看見二哥把一個短頭發(fā)的姑娘領進來。
一時愣了一下,孟鶴堂比團子反應慢,卻是下意識起身攔在了團子面前,又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不就是之前媳婦兒給九良介紹的孩子嗎?
“孟老師,周老師,劉老師?!痹S梨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因為那天沒留您的聯(lián)系方式,剛好路過這里,就直接過來了?!?/p>
“你好?!?/p>
二哥識趣離開,留下孟鶴堂和周九良。周航起身,還沒記起來這個姑娘是誰呢,孟鶴堂只能兜著,打了個招呼:“有什么事情嗎?”
許梨有些尷尬,她平日里其實不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以前除了實驗室就是野外,后來拗不過自家爺爺,去了大學當老師。但性子直又沒有那種社交經(jīng)驗,只能仗著膽子大杵在那里。
“這個給您?!痹S梨遞過去一張名片,上面是她的聯(lián)系方式。
孟鶴堂和團子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孟鶴堂接過去:“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