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蟒張開血盆大口:“你們不是喜歡殺蛇嗎?小子!”隨著紅蟒的話語,柳楊突然回憶起幾年前的事,一段記憶逐漸浮出水面:
正值三年前的旱天,連續(xù)三個月滴水未下,田中的不少作物基本旱死,村民只能從山外村中運水回來。那時,胖子與柳陽關系甚好,正巧胖子約他和聽戲的兩人上山避涼,而柳陽又耐不住一人在屋中,便欣然同意了,順便帶上了自己省下的那瓶水。
山下大旱,山林中卻異常陰涼?!皢选币魂囄⑷醯暮偮晜鱽?,柳陽與胖子查看——一只紅毛中摻雜著些許白毛的小狐貍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看到兩人它拼命向后爬,也許是因為可急了根本沒有力氣。柳楊也許是看了出來,拿出水瓶搖了搖,狐貍眼中瞬間多了一抹色彩?!耙晃野阉贸錾劫u了,咱哥倆平分少說好幾百呢!”胖子搓搓手,眼中全是貪婪,“不行。這可是東北馬家供奉的五大仙家中的胡家人,殺了要倒霉運的,知道不?”柳陽白了一眼,抱起小狐貍,用手指輕輕捏開它的嘴,將瓶中的水輸進它的口中。柳陽喂完水將它放在地上,將還剩下大半瓶的水瓶輕輕放在地上,狐貍遲疑一下還是叼起水瓶,向山林深處奔去。它基本跑幾步便回頭看看柳陽,不知是柳陽的錯覺還是什么,他總覺得那狐貍眼中帶著感激的目光。
狐貍消失后,幾人返回途中,胖子嘴里不斷發(fā)著牢騷,埋怨柳陽太過封建迷信了,柳陽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
“嘶,嘶”聽見蛇吐芯的聲音,胖子連忙收回了腳,因為就在他將落腳的地方,一條約十米長的黑蛇全身不斷吐芯威脅,做出攻擊姿勢。可再仔細一看,那條蛇的后生似乎卡在了枯枝之間,原本欲拔腿邊跑的胖子隨即停下了腳步,口嗨:“就這還嚇你爺爺。”看了眼四下,隨機搬起一塊石頭,瞄準黑蛇頭部砸了下去,柳陽想攔但還是沒有攔下來。不多時,其余三人便把蛇串在一根木棍上,架在火上烤著,甚至于撕下一截遞給柳陽,柳陽思索了下,還是推脫掉了。三人間柳楊不吃也不多問,畢竟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柳陽的疑神疑鬼。
柳陽看他們吃完,說道:“吃完了?那咱們走吧,天要黑了!要是我爸媽看見我不在家,跑到后山來,我的屁股就不保了?!薄皠e急,你看這是什么?”一個流著清鼻涕的小孩兒,從背后掏出幾枚蛇蛋,“沒什么玩的,讓胖爺我來把它們斷子絕孫了。”胖子一副傻逼樣,不帶柳陽反應,便把蛇蛋丟在一塊石頭上,蛋殼碎開,一攤黃液流了出來,中間似乎還有條細細的東西,胖子走上前,一腳踩下去,那東西便瞬間便扁?!昂俸伲@時候馬上成型了,幸好給它滅了。”胖子一臉興奮,柳陽則過去拍拍胖子的肩,語重心長道:“胖子,你最好還是去找一下我爺爺。”
“為什么?你不是說害怕大人知道我們來后山嗎?那不得死呀!尤其是你,柳陽?!?/p>
“剛才不是和你說過東北馬家的大仙嗎?”
“哦,那有什么關系嗎?”胖子一臉的不屑。
“東北曾有過一方馬家人,他們供奉五大仙:柳家——蛇、胡家——狐貍、灰家——老鼠、白家——刺猬、黃家——黃鼠狼。馬家人視他們?yōu)橄啥湎戎猩呤亲铌庪U記仇的,你殺了他們家人和后代,他們會放過你嗎?爺爺和我說的,再說后山這個地方本來就傳聞有山精野怪什么的。”
“……”
“哎呀,胖子,別聽他廢話了,他爺爺就是個江湖騙子!”平日和柳陽不和的一個人吼了起來。柳楊不多說,只是一個人向山下走去,胖子也十分糾結:兩邊都是朋友,該幫誰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著柳陽向山下走去,消失在眾人視野里 。
晚上柳陽就擁有了一個完整的童年,因為去了后山,他罕見的吃了頓竹筍炒肉。挨打后,柳陽沒吃飯,帶著一身傷躺在床上,不過幾分鐘便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中,柳陽感覺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涂著什么,睜開眼,一個身著紅中夾白點衣物的女人,在往他傷口上抹東西,一雙狐貍眼攝人心魄,女人沖他笑了笑,指指一旁桌子邊走了。時至次日下午柳陽才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口痊愈了,夢中的笑容更是難以忘懷,站起來無意間看了下桌子,讓他站不住腳的是,桌子上放著和昨天的水瓶和一塊令牌。
“陽兒,出來!”門外傳來一具滄桑但威嚴的老人聲。劉洋知道是自己的爺爺柳清回來了。剛出門,爺爺便將他拉到墻邊,說:“陽兒,你父母下地去了。爺爺從小待你不錯,一會爺爺問你,你要實話實說。”后者點點頭。
“我聽你父母說,你昨天去了后山?”
“嗯。”
“干了什么?沒干什么侮辱墳墓之類的事吧?”
“爺爺,你放心,就只是看見吃狐貍,喂它喝了點水,把水瓶給它叼走了。”柳清捋了捋胡子,喃喃道:“那不對呀?!薄芭叮瑢α?,還有就是昨天胖子和張、陳家的兒子在山上烤了蛇,還摔了蛇蛋,我勸過,他們不聽,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爺爺?!?/p>
“啊,這,這?!绷鍋砘仵庵?,幾分鐘后又問道:“你沒吃蛇肉或者摔蛇蛋吧?”得到柳陽否定的回答后,他開始自言自語:“那就好!那就好!”柳清走進柳陽屋中,隨即叫道:“陽兒,過來!”看見柳陽進來,柳清面色慌張,指著令牌:“這是誰的?”“我也不知道,昨晚被爸打了之后,后半夜好像有什么人在給我抹藥,走的時候指了下桌子,天亮就發(fā)現(xiàn)了?!?/p>
“多謝胡仙,謝謝胡仙,救我家孩一命!”柳清捧著那塊令牌發(fā)瘋似的跪在地上磕頭,看見柳陽傻站在那兒,一把拉過他,把他摁在地上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