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方海市的聲聲指控,帝旭那張本就陰沉的臉甚是猙獰地令人驚悚。
若不是兩人相隔一定的距離,帝旭早就箭步上前掐緊她的頸脖,親手撕掉那張利嘴,從此讓她沒有機(jī)會再吐出半個字。
他可是堂堂大徵皇朝的一國之君,普天之下黎民百姓的性命全掌握在他的五指之中——
他的一言一語便是圣旨,他的所有決定均是鐵令。
試問有誰敢在圣上面前說他的一句不是?
如今眼前這個身形如同女子般瘦弱的家伙竟然口出狂言地批判他!
更何況她身為他的臣子,還放肆到公然談及后宮之事——他的家事豈能容她議論?
而她擅自縱火、用計(jì)帶離緹蘭出宮顯然是罪加一等。
以上種種大逆不道的言行,毋庸置疑是罪大惡極、天理不容之事。
倏忽間,一個詞浮現(xiàn)在帝旭的腦海中。
“夫人”——昨日重逢之時,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叫“雙兒”的丫鬟稱呼緹蘭為“夫人”。
一個可怕的念頭稍縱即逝,難不成……
該不會與她結(jié)為夫妻的對象正是…方海市?
聯(lián)想到過去兩年來,他們很有可能是過著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夫妻生活…
不,這期間方海市征戰(zhàn)在外,回都中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說不定兩人頻繁書信、互訴衷腸,情意綿綿更甚…
頓時,妒火熊熊燃燒,和怒火交織著,兩股火焰令帝旭深陷雙重火獄其中。
一雙猩紅地將要滲出血絲的厲眸迸射出兩道濃濃殺意的光芒,對準(zhǔn)疑似給自己戴了綠帽的男人,惡聲惡氣地質(zhì)詢道:
帝旭方海市,你可記得她是朕的妃子?
帝旭除了朕,也唯獨(dú)朕,才有資格決定她的去留和生死。
生前,帝旭絕不允許她逃離他的身邊;
死后,他亦要她長眠在其的旁側(cè)。
方海市斗膽直言不諱,已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
方海市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微臣甘愿受罰。
方海市要?dú)⒁獎?,微臣絕無半句怨言。
帝旭等的便是她這句話,他恨不得手刃此等狂徒,以泄心頭之恨。
帝旭好!想死對吧?朕便成全你!
沒有半秒鐘的遲疑,帝旭轉(zhuǎn)身疾行,一手取下懸在墻壁上的長劍,隨即劍指方海市而去。
見狀,后者徐徐地闔上眼眸,面露視死如歸的神情。
察覺到他意圖的方諸搶先一步來到方海市的跟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來勢洶洶的殺氣。
方諸陛下!
刀劍無眼,縱使帝旭收回力道,大手稍微一轉(zhuǎn),方向隨之一偏…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鋒利無比的劍尖還是刺進(jìn)了方諸的肩窩下方。
不一會兒,漸漸蔓延的鮮血滲出衣裳布料之外。
方海市師父。
感覺一陣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方海市猛然睜眼便瞧見擋在身前的高大軀體。
她想推開方諸檢查他的傷勢,卻不敵腰間上鐵臂的強(qiáng)悍力量。
與此同時,帝旭手持長劍紋絲不動,厲聲呵斥道:
帝旭閃開!
帝旭方鑒明,朕命你立刻滾開!聽見了沒有?
方諸同樣巋然不動,唇色雖開始泛白,可目光堅(jiān)定地直視著帝旭。
方諸陛下,海市是微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