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存在房間里哭的一抽一抽的,被子都濕了一大片。
另一個房間里的張起靈聽著隔壁的哭聲,有點(diǎn)疑惑。她為什么哭?
張起靈其實(shí)聽力要比別人要好很多,所以即使依存壓抑著聲音,不在同一個房間,他依舊聽的清楚。
這是他幼年時在張家里學(xué)的,也是訓(xùn)練項(xiàng)目中之一。
張起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整整聽了她哭了有半個多小時。卻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隔壁的人哭累了,沒了聲音,大概是睡著了。
依存醒來后,那種強(qiáng)烈的抑郁情緒已經(jīng)褪去了一些。她看了會兒空蕩蕩的房間,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正好,藍(lán)天白云,海面風(fēng)平浪靜。
依存來到甲板,她靠著欄桿,海風(fēng)吹來濕咸的氣息。
她只是一直看著大海。
眼神空洞,看海不是海,聽風(fēng)不是風(fēng)。
張起靈在后面看了她許久,終于還是走上前來。
依存聽到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
他說:“后悔了,就回去吧?!?/p>
依存一顫,眼淚滑落下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無處可去了……”
張起靈聽到這句話,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依存看著眼前的一片大海,突然有種想跳下去的沖動。
是不是,都認(rèn)為她是麻煩
她好像從來都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誰的世界里。
是排斥,是隔閡,是不認(rèn)可。
那要不,她走吧。
可是,離開了他,她該去哪?
依存,依存,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意為,依靈而存。
隔天,船到了永興島。
王胖子見到了吳邪和依存,笑著說道:“真是有緣啊,怎么又是你們,看來阿寧小姐很有眼光啊?!?/p>
阿寧苦笑一聲說道:“上次七星魯王宮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公司決定找專業(yè)的土夫子來這次西沙海底墓。”
王胖子雖然看起來粗魯,但其實(shí)很心細(xì)。他看出來了依存的狀態(tài)不對,但卻沒有說出來。
過了一會,他就嚷嚷道:“船老大,有沒有什么吃的呀?我在那等了你們半小時了,餓的我都瘦了?!?/p>
王胖子邊說邊去看,“聽說,西沙的魚好吃啊,船老大趕緊給我們拿條好魚來?!?/p>
過了一會兒,王胖子從船老大那搶來了一條魚和說著是要獻(xiàn)給海龍王的酒,起了個鍋,頓魚湯。
吳邪見了,質(zhì)疑道:“胖子,你還會做飯那?”
“那當(dāng)然了,我做飯可好吃了,平時可不給別人做,你們真是有口服了。”
王胖子邊說邊往鍋里加料,吳邪看著他覺得還挺專業(yè)的。
過了一會,魚湯好了,冒出來的香氣讓人頓時感覺餓了。
王胖子把鍋打開,魚湯乳白色的,熱氣騰騰,里面只放了蔥和姜,整條魚躺在那。
王胖子拿勺子嘗了一口湯,直呼:“好湯!”
吳邪見了笑說:“是好燙啊,還是好湯?。俊?/p>
張教授聞著香味也過來了,看著魚湯說:“這魚湯鮮美啊,西沙的魚就是好?!?/p>
王胖子見了他,屬實(shí)不客氣,直接說道:“這禿子誰?。?!”
張教授聽了不高興了,說道:“我叫張灝!”
吳邪見識過他的厲害,好心對胖子說道:“胖子,這是教授,是我們此行的顧問?!?/p>
胖子聽了,知道是個文化人,就說:“呦,原來是教授啊,幸會幸會,我就一粗人,多有見諒哈?!?/p>
那張教授聽了卻道:“粗人也是人,文化人也是粗人變的,分工不同而已,分工不同?!?/p>
胖子聽了沒聽懂,只好說道:“是,是是,這魚湯鮮美,咋們趕緊來嘗一嘗吧?!?/p>
“依存妹妹,別在那看著啦,趕緊過來,別看這魚肥,就我們幾個人,馬上就吃完了,到時候沒得吃,你可別哭啊?!?/p>
依存被他逗的一笑,搬了個凳子坐在桌子旁邊。
幾人邊吃邊聊下墓的具體事項(xiàng)。胖子還開了瓶酒,給幾人倒了些。
依存看他把她略過了,就說:“胖子哥,你還沒倒我的呢?!?/p>
吳邪聽了,就說:“你還沒成年呢,不能喝酒?!?/p>
依存看著那瓶酒,心想: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不用想這么多了。
于是,她說:“沒事的,我就喝一點(diǎn)?!?/p>
王胖子想了想,最終還是給她倒了一杯。
依存從來沒喝過酒,拿起酒杯聞了聞,皺了皺眉頭,感覺味道好難聞。
然后,一飲而盡。
其他人看了一怔,吳邪說道:“依存,這酒很烈的,酒量不好的人,喝一點(diǎn)就會醉,你這樣喝……”
“咳,咳,咳……”依存嗆了幾聲,眼睛流了淚花。她用手擦了擦流出一點(diǎn)酒液的嘴,擺擺手說道:“沒關(guān)系,大不了睡一覺。”
這時,就連吳邪也終于察覺出了什么,他與胖子對視一眼。
但兩人都不清楚,她這是怎么了。
酒精侵蝕了她的大腦,依存感覺自己好像醉了,又好像沒醉。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笑著對他們說:“這……酒真……是好??!”
說完,在他們沒意料中,拿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嘴灌。
張起靈頓住了。
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身體,似乎帶起了燥熱。
依存拿起酒瓶跟驚訝的吳邪,王胖子碰了杯,說道:“好……酒,喝……都喝。”
說完又灌了一大口。
吳邪看不下去了,他說:“依存,別喝了,會出事的……”
依存大手一揮,“不可能,不就一瓶酒嘛,哈哈哈哈哈哈……”
“我沒醉!”
依存拿著酒杯與張起靈停在空中握著的酒杯,碰了一個。
依存笑嘻嘻的說道:“張教授,我干了,你隨意?”
說完,她眼角泛出淚花。舉起酒瓶一直往嘴里灌,像是要把整瓶酒都干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