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后跟霧眠聊了這小孩,還總感覺忘了些什么。
當她問我:“他叫什么?”
我這才發(fā)覺,原來我忘了問他的名字。
“白癡。”霧眠一臉不稀奇地瞟了一眼我。
“你就沒什么反應(yīng)嗎?”我問霧眠,“還罵我!”
“我能有什么反應(yīng)?!彼f,“不過你就是個成天戴個面具的白癡,凡人小孩還是別多沾了,對你沒用的?!?/p>
其實有時候她挺無情的,只是從她師父受傷開始,小時候跟我切磋還總會留一兩招,怕傷著我,現(xiàn)在倒好了,殺伐果斷的,交人還首先關(guān)心那個人有沒有用。
真變了挺多的。
“阿眠,不說他了,我最近學了些曲子,給你聽聽?”我拿出蕭,換了個話題。
“學曲子有什么稀奇,你不如自己創(chuàng)一首?!彼龜[擺手。
“創(chuàng)曲子?阿眠你可高看我了,殺人我在行,創(chuàng)曲,咦~”我果斷否決她的想法。
“說不準以后靈感就來了呢?!彼聪蛱臁?/p>
“嗯...也是?!蔽艺f,“其實我還是不懂為什么師父要給我這柄簫,莫不是個儲存妖力的容器?”我說著就想灌些妖力進去。
“傻子。”霧眠回我,“就知道修煉。”
“那可不,修煉發(fā)家致富,世界第一,光是別人送的,我現(xiàn)在就什么都不缺。”我突然自豪。
“是啊,連侍衛(wèi)都不缺,你不如先看那邊被你冷落的琛?!彼檬种钢?。
“?。∥野阉?!”我突然驚醒,我讓他站在那邊等我,結(jié)果跟霧眠聊嗨了,把他拋到腦后了。
再看看他一如往常敬業(yè),就那樣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姿態(tài)。
啊啊啊,突發(fā)的愧疚感。
不行不行,師傅說過,絕情才能更強,所謂絕情,就不只是愛情的情,還有憐憫之情。
我憋著不去看他。
但還是違不了心,算了,我這輩子是做不了像師父那樣的絕情之人了。
“好好休息,我走了?!蔽覍F眠說。
“走吧走吧,我也要睡覺了?!彼龥]事的時候就睡覺,也真是個懶蟲,還有起床氣!說起來就氣,上次我來找她把她吵醒了,她一把把我踹出了屋門。就是多虧我不計較,換成別人早把她剮了。
我?guī)е』氐搅司铀?,就在他去給我備吃食時,千回來了。
也對,自從我遇到那個小孩后,我讓千去跟了他幾天,還是千有心,終于讓我知道了那個小孩叫阿亓。
千很無奈,他溫柔地笑笑,對我得知小孩的姓名而興奮表示無可救藥。
其實我也對我的反應(yīng)表示疑惑,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不至于這么興奮,是我多年封閉的感官被觸動了?接下來,我關(guān)起房門自己思考了幾天,出來的那天,我瞞著任何人,自己一人去了那所慈幼局一趟。
也許是我想太久了,我到的時候,才知道阿亓已經(jīng)出走,去玉青寺了。
不是吧,比我想的還迅速。但他這個年紀還太小,玉青寺的住持不會收他的。
我想到他會失落,突然自己也覺得些許失落。
等等,不過是個小孩,怎么就能牽動我心了?
只是太久沒有這樣單純的人了罷。
我跟著上了山,不過一會兒便找到了他,凡人的身軀走的很慢,山上的荊棘和陷阱也讓他遍體鱗傷。
可他離玉青寺還遠著呢。
但他卻沒有一絲退卻。
我是真真看不懂他了,若是我那天只是騙他的呢?若是我給他指了錯誤的路呢?他也要去嗎?他就那么,相信我?相信一個不過一面的陌生人?
幸好他沒有傻到夜晚都趕路,我會在他睡著后悄悄到他身邊給他療傷,卻也不會療得太徹底,只是讓他減輕些痛苦,他可能會以為好得快是他天生體質(zhì)的問題,殊不知有個人每天晚上偷偷給他治療。
其實他也沒在意身上的傷,好像也沒在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