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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的秋雨總是裹著股纏綿的腥氣,滲過義莊腐朽的梁木,落在青磚地上,凝成深色蜿蜒的濕痕.
空氣沉甸甸地壓著,是陳年尸蠟,廉價草紙和濃烈藥草混合出的獨特氣味,足以讓活人掩鼻而逃.
但這氣味對許清宴而言,卻如同舊宅書閣里松煙墨的余韻,是令人心安的熟悉.
"月娘子,城西撈上來的,無名無姓,泡得有些不成形了."
送尸的衙役老趙隔著老遠把擔架撂在門檻內(nèi),聲音像是被這屋子里的陰冷掐住了脖子,干澀又急促.
"勞您…拾掇拾掇,好早日入土."
許清宴沒回頭,只從喉嚨深處低低“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她背對著門,俯身在另一張停尸板上.
昏黃的燭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輪廓,一件洗得發(fā)白的靛青粗布裙褂,頭發(fā)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著,幾縷碎發(fā)垂在蒼白的頸側(cè).
她正仔細地,用一塊浸透藥汁的軟布,擦拭一具老翁尸身臉頰上的污垢和青痕,動作輕緩.
老趙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縮著脖子匆匆退出去.
沉重的木門在他身后吱呀合攏,隔絕了外面稀薄的秋陽和最后一點人氣.
義莊徹底沉入一片死寂,只有雨滴敲打瓦檐的單調(diào)聲響.
許清宴這才直起身,走到新送來的擔架旁.
白布下透出腫脹慘白的輪廓,濕漉漉的頭發(fā)黏在額頭上.
她掀開布,一股帶著河水淤泥和腐敗甜腥的氣味沖出來.
是具年輕的女尸,衣衫被水泡得不成樣子,但依稀能辨出是上好的錦緞,繡著繁復卻已被污損的纏枝蓮紋.
頸部一道深可見骨的割口,皮肉翻卷,被水浸泡得泛白外翻.
指甲縫里,嵌著些深藍色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微粉末.
許清宴的指尖,下意識地撫上自己腰間.
那里懸著一枚小巧的鏤空銀薰球,隨著動作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輕響.
她是太醫(yī)院許仲景的獨女——許清宴.
那名字連同許家滿門的血,早已被“晉王案”那把大火燒成了灰燼,釘死在“以藥弒君”的恥辱柱上.
只有她,因那日去城外疫村施藥送醫(yī),僥幸成了漏網(wǎng)之魚.
懷揣著秦府被拋的庶女"秦月"那張薄薄的身份文牒,她一頭扎進了這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尸骸之地,成了荊州城郊義莊的守尸人——月娘子.
尸體是她最安全的甲胄.
世人的恐懼和嫌惡,筑成了她隔絕追查最堅固的屏障.
她斂尸,世人只當她通曉陰陽,為亡魂引路.
無人知曉,那些被水泡脹的指縫,被泥土堵塞的指甲,皮膚下隱秘的淤青和骨骼上異常的裂痕...
這些才是她真正凝視的“路”.
通往真相,通往復仇的不歸路.
她取過一旁木盆里備好的藥湯,浸濕布巾,開始為這具無名女尸凈身.
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皮膚,那深嵌在指甲縫里的藍色粉末,瞬間帶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刺痛感,仿佛被細小的冰針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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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鹽."禁止抄襲 目前我沒見過和我女的人設一樣的 老婆們請幫我監(jiān)督愛你們."
巖鹽."老婆們朝雪錄想看1vN還是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