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腐爛的手臂就是證據(jù)”,朱志鑫頓了一下,感覺到了手臂上傳來的冰冰涼涼的觸感,偏頭就看見了余宇涵正拿著一根棉簽涂碘酒。
察覺到朱志鑫的視線,余宇涵抬頭沖著他笑了笑,“目前只找到碘酒,有總比沒有好?!?/p>
朱志鑫也跟著余宇涵笑了,而后接著說:“還記得紙條上寫的規(guī)則嗎?不要碰到它,之前陳天潤被自稱章梓楠的抓傷沒有出現(xiàn)腐爛,所以可以證明她不是它,但我在打架的過程中,自稱周池的就碰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就成了這樣。”
朱志鑫說著便將視線移到了自己手臂上,他現(xiàn)在很后悔穿的是短袖,如果和左航他們一樣穿長袖,估計(jì)就不會這樣了。
“止痛藥的藥效能持續(xù)多久?”余宇涵抬起頭看向了左航。
左航頓了一下,“這個傷,25至30個小時?!?/p>
“這么長?!你哪來的?還有嗎?”
一旁的張極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左航毫不留情給了他一腳。
“軍隊(duì)專供,我從我爸房間里偷的,只拿了一盒快用完的?!?/p>
張極聽了便不再糾結(jié)了,軍隊(duì)專供的東西,有再多錢也買不到。
余宇涵的動作很利索,馬上就包扎好了,涂了碘酒之后,傷口也沒有再繼續(xù)腐爛的跡象,余宇涵深覺這是個好東西,便也帶著了。
一旁的童禹坤見余宇涵收拾好了,便伸手調(diào)出消息面板,啪啪啪開始打字,然后傳給余宇涵看。
上面寫著——快離開這個房間,我要說話,我憋不住了。
余宇涵沒忍住笑出了聲,其他人循著聲音看過來,都看見了童禹坤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消息面板。
“走吧,下一個房間讓朱志鑫或者陳天潤閉嘴,他倆都帶傷?!睆垵捎碛^察了一圈然后說道。
“不行,我是女巫,我得說話?!敝熘决伟咽址胚M(jìn)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牌。
其他人這才想起來卡牌這回事,連忙圍過來,卡牌和之前心悸游戲里的一樣,只是牌面變成了暗紅色。
朱志鑫把卡牌重新放進(jìn)口袋,他沒穿外套,所以只能把卡牌放進(jìn)褲子的口袋。
“我們順著剛剛那個人離開的方向走吧,能暫時確定她是人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弊蠛介_了口,轉(zhuǎn)身先走了。
在他們推開門之后,只能隱隱約約看出一點(diǎn)房間的輪廓,不出意外下一個房間是黑夜。
左航?jīng)]有猶豫直接走了進(jìn)去,在他剛進(jìn)去的那一刻,便聞到了一股惡臭,像是有什么肉類什么腐爛了一樣。
左航在墻壁旁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摸到開關(guān),但卻摸到了一只手,一只冰冰涼涼,沒有絲毫溫度,而且硬邦邦的手。
左航一個轉(zhuǎn)身立馬打開了手機(jī)上的燈光,白色的燈光照在墻上,印出了一個人形輪廓,左航靠近后才看清那個人是被怎么樣折磨而死的。
頭被砍了下來,四肢被訂在了墻壁上面,每條胳膊上各打進(jìn)去了四枚釘子,腿部各被打進(jìn)去了五枚,整個胸腔都被人用刀劃開,里面的內(nèi)臟全部不知所蹤,尸體下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盆,盆里面裝了大半盆的血。
這幅場景,就像是殺豬。
左航將光線一轉(zhuǎn),然后看見了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祭壇,而祭壇中間放著一顆人頭,應(yīng)該是把人頭當(dāng)祭品。
左航打算伸手隨手抓一個人,鄧佳鑫主動按住了左航朝后亂舞著的手,兩人并肩一起朝著祭壇的方向過去。
而當(dāng)左航看清祭壇上的那張臉的那一刻,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為什么這張臉,是姚昱辰的臉……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靠過來,朱志鑫臉色當(dāng)場就變了,不由分說就直接把人頭打落在了地上。
人頭在地上一連滾了好幾圈,然后隱入了黑暗之中。
一直站在旁邊的蘇新皓拉著朱志鑫,深怕他再把祭壇給掀了,也還是蘇新皓眼尖,看見了盤子下面壓著的一張紙條露出了一個角。
蘇新皓伸手把盤子拿走,隨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紙條,上面也寫著一行小字——千萬不要看它?。。?/p>
與其他房間紙條所不同的,是這張紙條后面加了三個感嘆號,感嘆號很大,蘇新皓湊近問了一下,有一股血腥味,感嘆號應(yīng)該是用血畫上去的。
三個感嘆號歪歪扭扭,看的人心底發(fā)毛。
“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下這個房間不說話的是陳天潤對吧?”鄧佳鑫抬頭看向陳天潤,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鄧佳鑫接著說,“姚昱辰一定沒死,我們不能被誤導(dǎo),有強(qiáng)烈求生意識的會掙扎活著,再痛苦也會掙扎的活下去,姚昱辰的求生意識是很強(qiáng)的?!?/p>
“然后來說一下發(fā)現(xiàn),左航?”鄧佳鑫聲音很輕,但左航還是應(yīng)了聲來了。
“我剛剛拿著頭和尸體軀干對比了一下,傷口吻合,另外就是,我往另一邊走了一會兒,沒碰到墻,這個房間應(yīng)該很大,而且那邊有聲音。”
左航聲音被刻意壓低,抬手迅速指了一個方向。
幾個人對視一眼,打算過去一探究竟,左航和鄧佳鑫打頭,張澤禹和蘇新皓殿后,他們放輕了腳步,走得很慢,燈光也關(guān)了一半。
“關(guān)燈!”
一聲被刻意壓低的聲音突然爆出,嚇的其他人連忙關(guān)上了燈光,關(guān)完燈之后才借著極低的可視度互相對視,都在好奇剛剛是誰喊出來的。
很快,一個人影一瘸一拐的朝著他們靠近,鄧佳鑫最先看見,立馬做出反應(yīng),把左航護(hù)在了自己身后。
等人影慢慢靠近,左航也看清了面前的人,還沒等左航他們有所動作,一旁的陳天潤馬上叫出了聲,聲音是被刻意壓低的激動。
“劉志!”
陳天潤這一喊,左航立馬想起來了,是那個為了救陳天潤而被墓鬼穿透了胸膛的劉志?。?/p>
被喊了名字的劉志并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偏過頭看了陳天潤一眼。
“開燈會死的?!?/p>
左航拍了拍鄧佳鑫的肩,示意這個人暫時沒有危險(xiǎn),讓他放輕松。
“你好,我們想問一下這里還有其他人嗎?怪物在哪里?”鄧佳鑫輕聲問出了口。
還沒等劉志開口,左航臉色一變,眼睛迅速落在陳天潤身上,“不是讓你別說話嗎?”
其他人這也才反應(yīng)過來,齊齊把目光移向了陳天潤,陳天潤抿緊了嘴,他剛剛看見劉志太激動了,一時忘了這個房間他不能說話。
然后這是張峻豪慢悠悠舉起了自己的手,然后調(diào)出自己的消息面板開始打字:我從出了第一個房間就沒說話,放心。
“你為什么不說話?”
我把聲音關(guān)了,以防萬一,畢竟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張峻豪接著打字。
“怪物就在前面一點(diǎn),它渾身都是眼睛,沒有耳朵聽不見,但視力很好,而且是能感受到震動的,前面也有很多被關(guān)著的……他們已經(jīng)不能算人了——你們要救他們嗎?”
劉志抬眼掃了他們一眼。
“你覺得呢?”蘇新皓反問道。
“別救,如果你們非要救,倒是可以把正在做實(shí)驗(yàn)的那個人救出來,把他救出來之后,其他人自然就不用管了?!?/p>
“不用管的意思是?”
“會死?!?/p>
“好啊,那就只救一個人?!敝熘决螕屧谔K新皓前面開了口。
他有預(yù)感,里面的人很可能就是姚昱辰。
“能幫忙帶個路嗎?”張極開口。
劉志點(diǎn)了點(diǎn)頭,路上他還說了很多注意事項(xiàng),也正因?yàn)檫@樣,左航他們套出了很多話。
劉志之前是幫怪物打雜的,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人,但其他人開始莫名其妙的失蹤,很快,劉志覺得偷偷離開。
但就在他離開的前一晚,他意外撞見了怪物抓了一個人,他決定跟上去看看,然后便撞見了怪物在做人體實(shí)驗(yàn),被怪物抓走的每一個人,不管他們之前長什么樣,在做完實(shí)驗(yàn)之后,無一例外,都會變成一個人的樣子,也就是之前桌子上的祭品,也就是姚昱辰的臉。
劉志看的太過專注,甚至沒有察覺到怪物身上早就有幾雙眼睛看見了他,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逃不掉了。
他被怪物抓起來關(guān)在了最里面的籠子里面,而籠子對面是一個巨大的牢籠,而牢籠里面的人都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他是撬了鎖,趁怪物睡著的時候跑出來的,跑到一半遇到了他們。
“為什么不跑而是要給我們指路?”童禹坤偏頭看向劉志,在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之后,他能看見劉志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在不留痕跡的繼續(xù)往前走。
童禹坤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又開了口:“有可能這個問題你理解不了,那么我換一個問題——劉志現(xiàn)在在哪?”
“劉志”聽到這里,才停下了腳步,還沒等他轉(zhuǎn)過頭問童禹坤是怎么知道的,一直站在它旁邊,警惕著的鄧佳鑫毫不猶豫揮刀砍下了它的頭,瞬間,尸體化成了一灘黑水。
鄧佳鑫回頭看向了童禹坤,童禹坤聳聳肩,指了指陳天潤。
“是天潤告訴我不對勁,它不是劉志的,我就想炸一下它,沒想到真炸出來了?!?/p>
“噓——”
蘇新皓示意都安靜,在極度安靜的黑暗中,眼睛看不清,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敏感。
他們清晰的聽見了啪嗒啪嗒的聲音,聲音很悶,也不大,距離他們應(yīng)該也有一段距離。
他們慢慢朝著音源處靠近,然后看見了一些微弱的光,他們越靠近,借著光視線也就越清晰。
他們也看見了那個怪物,不止一個,怪物很胖,也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三,而且渾身都是眼睛。
即使聽到了之前假扮劉志的怪物說了,但相比較親眼看見的沖擊度,完全不夠。
怪物甚至沒有頭,肩膀上面直接一個弧形連接,沒有頭部的凸起,兩條小短腿有可能是太胖的原因,走得很慢,而怪物身上的眼睛密密麻麻,一個接著一個,看的他們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有大有小,正在上下左右不停的轉(zhuǎn)動著,可以無死角的觀察到每一個方向。
也就還好他們站在黑暗中,眼睛沒辦法透過黑暗鎖定他們。
“不行,怪物有兩個,說實(shí)話我們勝算不大?!弊蠛揭荒樐?。
現(xiàn)在只要他們出現(xiàn)在光線范圍,怪物就能馬上看見他們,他們是完全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