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瀧說完，看了一眼相柳，他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好笑，不忍再繼續(xù)逗他，想放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可卻在轉(zhuǎn)身的一瞬間被他拉住。

他抿著唇，眉目間染上一絲糾結(jié)，拉著她的手在輕顫：“那你……”

“會對我有所回應(yīng)嗎？”

月瀧輕聲道：“你不想我有所回應(yīng)的。你壓抑克制，隱忍不發(fā)，是因為打定主意要與辰榮共存亡，既然終有一日要死，你不會想來招惹我。”

他沉默片刻，道：“你說了這么多，可沒有一句是我想要的回答?！?/p>

“我問的是你?！?/p>

月瀧看他一眼，淡笑著搖了搖頭。

他怔住，松開手，靜靜地望著她。

本就知道的事實，可被她親自否定，就像被判了死刑的人再次被宣判，結(jié)果不會改變，可心卻又痛了一次。

“你走吧?！?/p>

月瀧看向他：“走？”

相柳將手藏在身后，握住右拳，側(cè)身避開她的視線：“你走吧，你渡不了我，回月宮吧?！?/p>

月瀧靜靜看著他，明明是同樣一個人，位置和角度都沒變，連光線都是同一抹月光，可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再明亮的月光也無法照進他眼睛里。

他的眼睛似深海一般，暗沉了下去。

兩人的衣擺被海風(fēng)吹起，交錯在一起，月瀧看他良久，收回視線：“也好?！?/p>

裙擺離開，即便風(fēng)用力吹，也不再觸碰到他的衣角。

他盯著她的背影，一錯不錯。

身后的拳頭死死握緊，一言不發(fā)。

百年來的牽掛和魂牽夢縈，無法消散。

她飛起來的瞬間，他紅了眼眶。

她回眸，看他一眼，嘆一口氣，飛回來，落在他身前：“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看不懂你了。”

相柳聲音啞然：“你不是有通人感情的能力嗎？為何看不懂我？”

月瀧：“因為你太矛盾，所以我不懂了?！?/p>

“你的欲.望和你的理智在爭斗，你想留下我，可又推我走?！?/p>

“相柳。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海風(fēng)吹顫了他的聲音：“我不要大愛無疆，我不要神愛世人，我要你愛我?！?/p>

“你的大愛，你的神性，就像海水，滋養(yǎng)整個海底世界，可我不是特殊的那個；就像月光，鋪灑大地，可我不是唯一的那個。”

“我要月神唯愛相柳。我要你以身渡我?！?/p>

他緩緩走近，衣擺重新纏住她月白的裙邊，他抬手的瞬間不小心勾住她的紛揚的衣帶，繼而握住她的手，十指纖纖，溫涼柔軟，他輕輕握著，不敢用力，隨時給她抽回手拒絕他的機會：“你愿意嗎？”

她沒有回答，可她也沒有拒絕。

所以他喜不自勝，強自壓抑著心中愉悅：“你想去海底看看嗎？我在那里有一個家。”

在情感上白紙一片的相柳，只是因為她沒有拒絕，便想把一切都給她，可他實在擁有的實在太少了，能想到的只有一個還算拿得出手的海底風(fēng)光。

他謹(jǐn)慎地看著她，期待著她的回應(yīng)。

溶溶月色中，她輕輕點了點頭，他便喜不自勝。

卷卷兒感謝2029-08-01的會員，這是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