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宮遠徵去角宮,月瀧一人待在徵宮,半下午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有異動,她起身走到門口,卻見到一個穿著藍白色衣服的童子站在門外。
童子臉色冰冷,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眼睛亮了亮:“你……是誰?”
月瀧見他如此反應(yīng),心下已然有了數(shù),便問:“你可是雪重子?”
“姑娘認得我?”雪重子企圖在她這里尋找到答案。
月瀧放出一絲神力,探尋他的元神,果然感知到熟悉的氣息,這位雪重子,就是仙鶴的轉(zhuǎn)世。
她不久前算到仙鶴命中會有一劫,原來竟是應(yīng)在這里,這次從凡間回去,仙鶴怕是能修成人形了吧。
不可干擾劫數(shù)。
月瀧回答他的問題:“前幾日聽徵公子提起過小公子,相貌形容都對得上,故而認出小公子?!?/p>
又道:“我聽聞,后山之人不可偷入前山,小公子還是早早回去吧?!?/p>
雪重子抬眸,有些失望地看她一眼:“我生來不知來處,記憶缺失,我還以為姑娘認得我,知道我的來歷。”
月瀧淡淡一笑,并不作答,雪重子等了片刻,見她沒有再開口的打算,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
角宮。
宮遠徵與宮尚角議事畢,從房間出來,卻看到上官淺正指揮著一群宮人正在前面翻土,有的花盆中栽上了各色杜鵑,地上滿是翻出來的土壤,宮尚角咬了咬牙,大聲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上官淺被宮尚角的問話驚擾,她連忙收了手,恭敬有禮地走過來:“角公子,徵公子,我們在種花?!?/p>
“種花?”宮遠徵忍不住笑出聲,“種花!”
他看了一眼宮尚角,發(fā)現(xiàn)宮尚角眼神冷漠,一臉慍怒,顯然并不覺得這件事好笑,連忙收了笑容,看著上官淺:“誰讓你種花的?”
“是我自己。羽宮的蘭花開了,十分好看,角宮的景色有些冷清,我這才想到要種些杜鵑花來。”上官淺柔聲答完,悄悄抬眼去看宮尚角。
哪知宮尚角深吸一口氣,神色冷沉,道:“你又在擅自揣度我的心意!”
上官淺似乎被他嚇到,眼中瞬間泛起濕意,泫然欲泣:“是,是我錯了,我這就叫人把這里恢復(fù)原樣。”
宮尚角睨她一眼,冷淡道:“我最煩有人妄自揣度我的心意,下次不要做了?!?/p>
宮遠徵雙手交疊,側(cè)身看向上官淺,鄙夷道:“自作聰明?!?/p>
“遠徵?!?/p>
“哦。”被宮尚角一說,他就閉上嘴,只是看著上官淺的神色還帶著一絲不滿。
宮尚角邁步出門,道:“都拔了。”
宮遠徵得意洋洋:“聽見沒有,我哥讓你們都拔了。”
上官淺壓住情緒,柔聲道:“是?!?/p>
宮尚角和宮遠徵出門,宮遠徵還有些氣,說:“那上官淺為了引起哥的注意,還真是花樣百出,這幾日我沒來,哥你可有被騙了去?”
宮尚角輕笑一聲:“就她?我會明知她有問題還會被騙嗎?”
“哥當(dāng)然不會。”宮遠徵對宮尚角很是放心。
走了兩步,宮尚角突然問:“你徵宮種的什么花?”
宮遠徵似乎沒想到話題跨得這么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才道:“我那沒特地種花,不過月瀧院中,墻角鉆出一棵梔子花,還挺香的。”
宮尚角沉吟片刻,道:“她看著不像是會喜歡梔子花的人。”
宮遠徵勾勾唇,談起心上人的時候眼中泛著光:“她才不會喜歡什么花呢,她性子冷淡,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包括花?!?/p>
宮尚角沉默著走路。
宮遠徵的笑容漾開,幸福停留在他唇角,他道:“不過,她現(xiàn)在喜歡我了?!?/p>
“是嗎?”宮尚角移開視線,看著面前的路,盡量平穩(wěn)聲線,讓自己聽起來沒有情緒波動,“恭喜遠徵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