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瀧無語半晌,根本不信他所說的“一見鐘情”的言論。
可宮尚角說的是實話,雖然是上輩子的實話。
但他鼓起勇氣吐露真情,還是期待對方能夠給一些回應(yīng),即便他知道這表白冒昧得很,很有可能讓對方覺得他孟浪,繼而心生厭惡,他還是緊張地期待著。
月瀧淡聲道:“公子不愿說,也不必撒謊,月瀧不問便是。”
宮尚角道:“我所言,句句屬實?!?/p>
仰望月亮,因為她名中有“月”,又居于月宮;
望月流淚,是因為月光耀眼,而他又無法得到,被求之不得刺出了眼淚;
感嘆緣分淺薄,是因為一見鐘情,又守候一生,難得一見,卻轉(zhuǎn)瞬即分,不舍得她離開;
句句屬實,又句句不實。
即便她生疑,他也不會和盤托出,即便她生厭,他也不會據(jù)實已告。
難道要他在終于能夠搶得先機,先與她結(jié)識的今生,就由他親口說出,她屬于另一個男人嗎?
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
月瀧依舊不信,她覺得這凡間男子不僅霸道不講理,還謊話連篇,與這樣嘴里沒一句真話的人,沒什么好糾纏的。
她右手抬起,一陣微風(fēng)吹來,撩起樹枝上的桂花,桂花拂動,放出一股股濃郁的香氣,她欲乘風(fēng)歸去。
剛剛她詐走的那一次,宮尚角已經(jīng)看清了她走之前的手勢,知道這是她離開的預(yù)兆,他神色一慌,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顫著聲音哀求:“別走。”
“月瀧,別走……”
轟隆——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劈下一道雷,這雷的目標明確,直直朝著宮尚角而來——冒犯上神,天雷劈之。
宮尚角耳朵聽見雷聲,眼睛看見被閃電照亮的她,身形卻一動不動。
月瀧任由他抓著,覺得他總歸要放手,畢竟人都是惜命的,可雷都要劈到他身上了,他反倒撲過來,直接抱住了她,死死摟著她的腰,硬著頭皮要接那道雷……
他簡直是瘋了!
這凡間男子簡直不可理喻!
在那道雷快觸及他后背的時候,月瀧終于忍不住,右手一揮,長袖翻飛,雷被她打回去,偃旗息鼓。
她推開他,冷眸凝視著他:“被雷劈,會死,你不知道?”
宮尚角慘淡一笑,盯著月瀧,那眼中全是偏執(zhí)和瘋狂,與此前所有的眼神都不同,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看著她:“死又何懼?為了你,我可以放棄生命?!?/p>
他又不是沒死過。
為了她,他可以放棄延長生命的機會。
他句句屬實,字字屬實。
月瀧被他這樣看著,突然覺得有些可怕——他已入執(zhí)念,無法解脫。
她放棄結(jié)印,默念心法,以她的修為,念完心法,消失在他面前,回到月宮,幾乎是眨眼之間的事,可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nèi),他迅速撲了上來,死死抱住她。
上神之力,若是不想被人碰觸,凡人無法觸及,更別提禁錮。
可宮尚角能在這種前提下抱住她,禁錮住她。
他的執(zhí)念,已經(jīng)到了逆天的地步,可以超脫神力,抓住她。
轟隆——
雷聲如約而至,他不閃不避,用生命在禁錮她。
瘋子一樣可怕。
卷卷兒出趟門遇到瘋子了,求瀧瀧的心理陰影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