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網球部的訓練已經停了,部長幸村和真田、柳還需要在放學后研究和制定暑假的計劃,以及整理一個學期以來的報告之類的。
直到和柳一起來到部活室,真田才回過神來中午幸村其實沒必要將他叫出去看訓練計劃,下午總是會看到的。
那幸村這么做的原因呢,是為了讓他提出意見所以才讓他提前看訓練計劃的嗎?那么柳呢?
真田覺得自己會糾結這種問題真是太松懈了,無論如何幸村總有自己的原因。抬手揉了揉有些發(fā)疼的太陽穴,真田認為自己不適合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問題。
“弦一郎,怎么了?”注意到真田的動作,柳問道。
“沒事。”
幸村還沒來,柳走到真田身后,伸出手為他按摩?!白罱哿藛??”
真田的傷才剛好沒多久,柳從切原那里得知他和仁王昨天到真田家補習去了。柳知道兩個熊孩子制造的噪音以及鬧騰是很讓人受累的,如果真田的制裁有用的話,切原仁王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早就改掉了。
“有一點?!闭f真的,心累。
“以后我來給赤也補習吧,不用操心他了?!?/p>
“不,我來吧。仁王最近不對勁,你去問問他怎么回事?!毕肫鹱蛱斐嘁材悄涿畹脑捯约把劬Γ嫣镉X得應該由他來。
“好?!?/p>
真田示意柳停下,“謝謝,已經好多了。”
幸村進來時,柳剛把手放下,便問:“怎么了?”
“沒什么,頭有點疼。”真田說。
“怎么回事?”
“弦一郎的傷才好,可能容易累?!?/p>
“那今天快點吧?!毙掖逭f。
可能是錯覺,柳覺得幸村似有若無地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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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強悍的人畢竟也是人,不是鐵打的。在回家的路上真田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然而此時他想的是最近訓練少了體質下降了不少,回去得補回來。
逃課什么的對于亞久津來說就是個日常,雖然逃課逃到神奈川遠了點。奈何他只是到處走走而已。
已經快傍晚了,亞久津還叼著煙在一條滿是古舊房子的街道上晃悠,在他停下開始摸著口袋掏錢看能不能找個旅館住一晚時,他看到一個身影逆著霞光走來。
真田?
黑帽子,制式校服的白襯衫和黑長褲,領帶系得一絲不茍。霓虹國青少年網球圈就這么一點大,信息共享以至于哪怕沒見過面,特征太明顯的都能一眼認出。是他沒錯。亞久津想著看在都是打網球的份上真田沒準能收留他一晚。
正想打招呼,眼力過人的他卻發(fā)現真田有些不對勁。雖然走得很穩(wěn),但是腳步虛浮。雖然和他不熟,聽過傳聞亞久津也知道真田是個挺拔的人。
“喂,真田?!?/p>
已經快到家了,真田盡量穩(wěn)住腳步,然而腦袋越來越沉,視線也開始模糊。堅強的意志力使他想看清楚來人,但是眼前只有重疊的幾個白色的人形影子?;璩恋哪X袋使他控制不住低下頭,灰撲撲的水泥地多出了好幾個重影并開始晃動,真田晃晃腦袋試圖讓意識更清楚一些……
“誒?”
真田的身子直直的向前倒去,亞久津條件反射地接住了他。
好燙。扶著真田的手臂傳來燒灼的觸感。
這下麻煩了。亞久津一邊把真田扶穩(wěn),一邊四處張望,沒想到一偏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木質門牌上“真田”兩個字。
“叮咚~”亞久津按響門鈴。沒有回應。
再按一次,還是如此。這家伙家里不會沒人吧?亞久津站了好一會,沒有人應門,更別提開門了。
見鬼。
亞久津一只手扶著真田,另一只手開始掏真田的口袋,摸鑰匙開門。在這過程中亞久津并沒有一絲闖空門的愧疚感,甚至還覺得自己正好撞上一個大麻煩。
真田宅從外面看古樸陳舊,然而內里比想象中的大得多,結構相比普通的民宅也稍微復雜了點。
“喂,你房間在哪?”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不會把腦子燒壞了吧?這一想法沒由來的讓亞久津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讓他隨便拉開了從大門進來找得到的最近的一間房間的門,看起來像是會客廳之類的房間。
亞久津小心地將真田放平,接著打算出去找點冰塊之類的東西。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將外套脫下給真田蓋上,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說什么“長這么大還沒像這樣照顧過人……”之類的話。
意識模糊中,真田知道有人接住了自己,在此之前好像有人叫他,可是那個聲音很陌生,但好像又在哪里聽過。之后他感覺有冰涼的東西貼上了他的額頭,嘴里也被喂了些水,沒那么干澀了。真田忽然間有些放心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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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是亞久津在保持最大禮貌的限度下靠觀察房間布局以及裝飾(比如掛在墻上落款為“真田弦一郎”的字)順利找到了真田的房間,并且在保證不大幅度晃動病人的情況下把真田移到那里去了。
霓虹國基本不濫用抗生素,大多數情況都是物理退燒。亞久津量了量體溫,39.8,把找到的退燒貼按在真田腦袋上,喂了一些水??戳丝此眠€算安穩(wěn)的真田,亞久津決定不虧待自己。
在廚房找了吃的,在真田房間配套的浴室里洗了澡,甚至還翻出了真田的T恤來當睡衣,絲毫不客氣。
在入睡前,亞久津又量了一次體溫,沒有變化,還是有些滾燙。亞久津打來了一盆溫水,開始擦拭四肢,并且決定今晚要是沒辦法退燒就送醫(yī)院。
他本來是想找個過夜的地方的。結果充當了一個護工的角色,照顧一個發(fā)燒的病人。
亞久津給自己的手機定了一個一小時一響的鬧鐘,好監(jiān)測體溫,萬一半夜燒傻了他可賠不起這條人命。
然而從頭到尾亞久津都沒想過用真田的手機打電話給他的同學之類的來照顧他,哪怕真田的手機沒設置密碼。
那當然,身為所謂“不良”的亞久津怎么可能面對那一群好好學生,網球場上就算了,撇開網球不良少年與優(yōu)秀學生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至少亞久津是這么想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