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吾,”魏無羨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坐在高臺上的帝君,“你我一萬年前的朋友關系,沉寂了一萬年,這一萬年間你也做出了許多奇怪的事情,都過去了,希望你能一心向善。”
魏無羨轉身而去,不管帝君臉上的表情有多么豐富多彩,他知道面前這個一萬年前的他的哥哥有了些許的不同,明明一萬年前,他哥哥還是那么在乎他,而現(xiàn)在,他哥哥的在乎點似乎十分的不一樣了。
君吾將嘴抿成了一條線,果然,就算那個人在你腹上捅了一劍,你還是更在乎他……明明我對你也不薄,憑什么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是放不下他,他哪里好了?
君吾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就算戴著這個面具,他還是會認出我……一萬年前,他的烏庸國遭受了人面疫的襲擊,他也不幸染上,最后,他的臉上三處人臉至此不消,她依稀記得,烏庸國的四位國師中的其中三位還因此喪了命,這四位國師里面的其中一位國師還是從夷陵國來的呢,美其名曰,太子殿下,叫他來的,當時他好像反駁了一句話,來看他笑話的嗎?
那個國師是什么表情?悲憤?不解,他不明白那個國師明明坐擁百萬雄兵,以他在夷陵國的威名足以支撐整個夷陵國,她堂堂一名國師不為國家著想,太子殿下都死了,他還在奉太子殿下的命令為圣旨……要是他來當夷陵國國師,他一定會引領整個夷陵國走上輝煌,然后自己的太子殿下為他感到驕傲,可惜他并不是他,是烏庸國的太子,自從他父親去世了之后,他就是烏庸國的國王,是烏庸國至高無上的存在……而他的子民呢?因為救不了他們,就把自己拉下凡塵,踩在爛泥里……詛咒自己。
那場大火燒死了整個烏庸國的國民,那些國民竟悲憤的看著自己,為自己下了詛咒……有時候他就在想,為什么那位哥哥寧愿幫助蒼生?也不愿看著自己,蒼生就是這么對待他的嗎?呵呵……一切都結束了,蒼生要為他陪葬,當然也要折磨一下他,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好好的看著,照顧他,陪著他,就是那個紅衣人,也配不上他。
但凡是你在乎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一一死在你面前,讓你感受到絕望之后再搬出親情來,所謂打一巴掌給一個棗,讓她只能依賴著自己。
魏無羨走后,君吾的表情逐漸扭曲,她一巴掌拍在坐位上,那個座位都險些震碎,很好,既然回來了,那就……乖乖承受著我的痛苦吧……我的魏哥哥……呵呵哈哈
走出大殿之后,魏無羨面色低沉,她什么都想起來了,第一世的種種,他都想起來了,可能吧!
魏無羨奇怪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一道長年不消的疤痕,和刀,差不多的痕跡,似乎是一把刀從自己的腹部一穿而過,到底是誰呢?他這一塊的記憶十分模糊,只知道是一位穿紅衣的男子,似乎自己還對她有別樣的感情。
這時,謝憐來到上天庭,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魏無羨在下界逝去的消息,眼邊還腫腫的,在下面亂葬崗的那個山洞里,他們看到了一具尸體,那個尸體體溫冰冷,身上的斑斑痕跡展示著怨氣對他的反噬,那是魏無羨,是紅衣鬼在魏無羨飛升至上天庭時做的一具假尸體,那就身體神似魏無羨,但由于死的時候太過慘烈,不管做的再不像,他們也會認為是魏無羨,身上的各種氣息,也都彰顯著那個尸體是誰,紅衣鬼正是因為看過許多人亂葬崗的主人,因為怨氣反噬而死的現(xiàn)狀,只要身上帶有一些氣息,那具尸體就會被他們認為是那個人的。
他走到大殿門口的一旁,他發(fā)現(xiàn)在那個大殿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玄服的一位披頭散發(fā)的男子,他沿途聽說,似乎上天庭來了一位新神官,四處怨氣橫飛,他一上來好像就被帝君叫了過去,另外還賠償了自己以前飛升罰款的好幾倍,聽說是8888萬……不過按理來說,這種新飛升上來的神官不應該有那么多功德的……按理來說,他應該接到委派下界才是,他為什么還在那里站著受傷了嗎?
想到這里,謝憐抹了抹自己臉,讓自己的儀容整理的看起來比較體面一些,然后就走向了魏無羨。
“你好,這位道友,我第一次在這里見到你,你是新飛上來的吧?我是謝憐,破爛神?!敝x憐看著魏無羨將手扶在自己的腹部,還以為她的腹部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你這是怎么啦?”
魏無羨有低沉的聲音,幽幽的回答著謝憐,“沒有,就是感覺腹部有些怪怪的,沒必要大驚小怪,哦,你說你叫謝憐是吧?我叫魏無羨,你好?!?/p>
魏無羨將扶在腹部的手伸向謝憐,謝憐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愣在一旁,然后看了看他伸過來的手之后,將自己的手緩緩地握了上去,狠狠地揮了兩下子,魏無羨,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叫魏無羨嗎,可是……可是,謝憐的眼睛再次紅腫了起來,眼睛里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魏無羨似乎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微微顫抖,然后問了一句,“你……你沒事吧?看著挺難受的,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謝憐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無禮,狠狠地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抹了去,然后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沒有沒有,聽到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沒事,沒事,既然你遇到我了,那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啊?”
“交朋友?”一瞬間,魏無羨的腦袋里充斥著兩個字,不能。他遇到過太多太多朋友背叛的事了,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看這個人應該是沒什么不太好吧,心里雖然這么想,但口頭上還是答應了,“可以啊!”
“你……你可以叫我謝兄,也可以叫我謝憐,還可以叫我仙樂都……都可以的。”
“那你可以叫我魏嬰,也可以叫我無羨,還可以叫我魏兄”魏無羨微微歪著頭,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試圖安撫著自己眼前人的情緒,那抹微笑如陽光般燦爛,雖然沒有人知道這微笑的背后是滿目的瘡痍
“魏嬰。”
“仙樂?!?/p>
“一起走吧!”
“當然可以,正好我要去看一下我的殿宇,一塊走吧!”
魏無羨溫柔地將謝憐的手拉了起來,往前走著,他依稀還記得自己以前飛升的時候那座殿宇在哪里,只希望不要迷路了才好。
“對了,聽你說你叫謝憐?!敝x憐點了點頭,魏無羨繼續(xù)說道,“好像是八百前,有一個叫仙樂國的地方,你是那里的太子殿下嗎?”
謝憐再次點了點頭,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你有所不知,仙樂國其實早在一萬年前應該被稱為夷陵國的,那個時候夷陵給我發(fā)生意外……夷陵太子就把國家的主權交給了我們謝家的祖先,之后才有了仙樂國,只不過800年前,一場人面疫將那個國家給滅了?!?/p>
“可怕的不是人面疫,是人心啊!好了,到了。”
魏無羨看著自己面前的夷陵殿,有些思緒涌上心頭,謝憐左右看了看這條路,似乎自己的殿宇也在這附近,“我記得我的殿宇好像也在這附近,唉,在那邊?!敝x憐指向了夷陵殿旁邊的一座殿宇,那個殿宇稱為仙樂殿
“沒想到我們兩個居然還住在一塊?”
“是啊,真沒想到。”為什么他以前飛升的時候沒有見過這座夷陵殿……這座夷陵殿看著也很舊了,比自己的殿宇似乎還舊,但內內外外被人新裝修了一番,這倒是挺稀奇。
謝憐定睛一看,原來的那個殿宇面前有一座屏障,那個屏障似乎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看到這個殿宇的。
“……要不要進去坐坐,仙樂太子,”
“那……那就叨擾了,夷陵太子?!敝x憐朝著魏無羨做了作了一揖,然后便跟著魏無羨走進了那座殿宇。
謝憐走在魏無羨的身后,謝憐趁魏無羨不注意將自己肩膀上的銀蝶放在自己嘴邊錄了幾句話,錄了幾段錄像,然后就給花城送信去了,那這音節(jié)是花城連線,連上上天庭的時候給他的,說是以防萬一,如果謝憐出現(xiàn)了危險之類的,這個銀蝶能夠迅速的聯(lián)系到他,能夠看到這只銀蝶的人數不多,為了方便,花城就將自己能夠控制的銀蝶給了謝憐,讓謝憐也能看到這只銀蝶,但是花城沒有告訴謝憐的事,其實除了他自己和謝憐兩個人能夠看到外,還有一個人――魏無羨,只不過在花城認為魏無羨已經離開了,就自然而然沒有告訴謝憐
而魏無羨確實也看到了,也就是說,謝憐的一舉一動都在魏無羨的掌控之中,雖然不知道謝憐拿著那個銀蝶錄了什么,但總歸但凡要是謝憐做出了與自己不利的事,他能夠當場解決他,他是夷陵國的衣缽的繼承人又怎樣,他的心已經涼了一半了,如果這個朋友在害他,那就一點熱心都沒有了,滿腔熱血也都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