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冷靜的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吹了口氣,將上面的茶葉吹走,一點一點的品嘗著這杯茶,“茶香濃郁,好茶,不過要是沒人一同陪伴品嘗,那倒是少了許多樂趣?!蔽簾o羨撇了一眼正在一旁站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梅念卿,不禁輕笑了一下,“念卿,怕什么,一切都還來得及,沒必要那么悲觀?!?/p>
“我覺得你改變了好多?!泵纺钋涮鸬难劬铮冻隽艘唤z絲的堅定。
“是啊,這個月里經(jīng)歷了我父皇的瘋狂測試之后,對于這點改變,毋庸置疑,這是必要的,他們說,他們想早點退休好去外面游歷,看看外面一番風景……”魏無羨看向一旁的窗戶,外面風漸漸的吹著淡淡的花香,從窗戶縫里擠了進來,飄進魏無羨的鼻子中,連同濃郁的茶香一起伴隨著縈繞在魏無羨的身旁。
“我說的不是你那種沉著冷靜的……而是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你小的時候那種樂觀快樂的心情了”梅念卿一臉擔憂的看向魏無羨,魏無羨聽到這里拿著茶蓋的手頓了一下,緩緩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一眼梅念卿。
“你是在說,我少了童年的純真吧!”魏無羨自嘲的笑了一下,確實經(jīng)歷這一個月的瘋狂訓練,他似乎真的改變了那么多,但他要是覺得自己不純真了,那可不行。
“念卿,你過來?!蔽簾o羨向梅念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似乎有一個十分寶貝的東西要給梅念卿看。
“怎么啦?魏嬰?!泵魈烨遄吡诉^來,然后見魏無羨再次揮了揮手,讓他繼續(xù)彎腰,讓他側著耳朵貼在魏無羨的嘴旁,梅念卿雖然不知道魏無羨想要干什么?但不一會兒他就驚呆了。
“這這是你一個月前制造的扇子?這把扇子不是被你丟了嗎?你說自己做不好這把扇子,決定放棄了,還說什么理論上這樣不行,那個時候我還覺得怪可惜的,你沒扔啊”梅念卿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魏無羨,魏無羨對此只是笑了笑。
“放心吧,我的性格一點都沒變呢,只不過要在父皇母后面前表現(xiàn)的自己能夠獨當一面,要不然父皇母后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不得擔心死??!”魏無羨眨了眨眼睛,將手中的扇子遞給了梅念卿
“給我的?!泵纺钋涿悦5恼奂垼约河种噶酥干茸?,魏無羨點了點頭,然后將扇子遞了出去,梅念卿慌張的手將那把扇子接了過來。
“話說我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我連一份自己做的禮物都沒送給過你,不夠意思啊,這把扇子我經(jīng)常在大半夜做呢,害怕我父皇母后發(fā)現(xiàn),正好今天剛好做完了,而你又正好出關了,就順便送給你啦。”魏無羨走到梅念卿的身旁,用拳頭捶了捶梅念卿的肩膀,“以后我可還得仰仗你啊,國師大人。”
“必定竭盡全力?!泵纺钋湫α诵Γ瑢⑽簾o羨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好不容易又握到了這雙溫暖的手
“報!太子殿下?!?/p>
魏無羨聽到之后,慌慌張張的將手抽了回來,然后裝作一臉嚴肅地站在了梅念卿的前面,背對著門,“何事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
那個小侍衛(wèi)進來軍機房之后看到了梅念卿,這個侍衛(wèi)的眼睛甚是尖,一下子就看出來,這就是夷陵國的小國師,分別朝著梅念卿,魏無羨作揖,然后喊了一句小國師,又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之后他便說到,“太子殿下,烏庸國他們提前進國了。”
“烏庸國的那些來賓提前進來了?守國門衛(wèi)有對他們說什么嗎?”
“聽……聽他們說,那一行人來過之后,自稱是來自烏庸國,明明烏庸國和我國約定的時間是正午,現(xiàn)在離正午還有一定時間,為何提前進國了?我們隊長感覺不妙,所以隊長讓我來提前和您說一聲?!?/p>
“你們放他們進國了?!蔽簾o羨緩緩轉過半個身子,側著眼看著那個小侍衛(wèi),那個小侍衛(wèi)點了點頭,“和他們之間的暗號對了沒有?烏庸國的令牌有嗎?要是有人趁機以烏庸國的名義進來,到時還說不定呢”
“這個您放心,不管是暗號還是令牌,我們都有檢查過事務用過的,沒有錯,他們一行人中只有一位看著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似乎似乎是那位烏庸國太子,后面跟著大約有十幾個侍衛(wèi),不過整個陣仗不算特別宏大,連我們這里一家普通的富商販所擁有的侍衛(wèi)差不多,關鍵是他們穿著的衣服也特別像那種穿梭于各個國家之間的商販,想來應當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我知道了,你帶著他們到皇宮門口,來了之后,在正殿跟我通報一聲,然后讓后廚準備好那些食物,先去準備一些甜品招待招待他們,等到中午吃飯點一到,就把那些菜拿出來?!蔽簾o羨有條不紊的將一條條一框框說給了那個侍衛(wèi),那個侍衛(wèi)回答是,之后便退下。
魏無羨確認那個侍衛(wèi)走遠之后,才著急忙慌的跑到了梅念卿的身旁,“念卿,我不是故意放開你的手的,你也知道我要在他們面前樹立那種君主的威嚴,我……我……”魏無羨越著急越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梅念卿懂得,他只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梅念卿對著魏無羨笑了笑,他看到剛剛魏無羨,著急忙慌的給自己解釋,卻越描越黑的模樣,不禁笑出聲,“可是對于魏嬰來說,你覺得是為君主的威嚴比較重要,還是眾生平等比較重要,我覺得像你這種樂觀的人,越是樹立君主威嚴,越是讓那些熟悉你的人覺得很陌生?!?/p>
“不,你說錯了。”魏無羨的眼睛中流露出絲絲悲傷,“我沒有朋友,除了我的父皇母后,還有那位老國師,我比較熟悉之外,我身旁的侍女侍衛(wèi)甚至是暗衛(wèi),都沒有熟悉我的,甚至我連他們的姓名都不知道叫什么,他們都陪伴我這么多年,我對他們了解甚微……”
“那你還有我呀,當你一臉嚴肅的模樣站在我面前時,我真的有些感覺認錯的人一樣?!蔽簾o羨抬起頭來,看著梅念卿一臉認真的模樣,如果父皇和母后給他指明了方向,那么梅念卿就是在這條道路上陪她的人,以前……他總是孤獨一個人,讓先生教著自己,身旁沒有朋友,自己一個人學習,他很討厭這種感覺,當然,也無可奈何。
他能做的只有和書本為伴,沉浸在書海中,才不會有那種失落感,因此,那個老師不管叫他什么他都懂,他只能裝作不明白,打腫充胖子,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以虛偽的面容面對這個世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個人能走進他內心,看到他真實的感受。
“好啦,太子殿下,別愣神了,我們再不去正殿,萬一那個侍衛(wèi)給你通報,你不在那里,那不就尷尬了嗎?”梅念卿笑著,將為無限的手簽了起來,一路小跑往正點的方向走去,魏無羨多么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的安心,不在于其他人的爭斗,他討厭那種陰謀,更討厭那種表里不一的人,魏無羨不自覺的從眼中劃過一道兇狠,如果他的好朋友變成那樣,他應該怎樣?魏無羨漸漸的將眼睛看向了那個牽著自己手的人,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魏無羨和梅念卿剛來到正殿,魏無羨剛坐在正殿之上的椅子上,那個侍衛(wèi)就跑起來通報,“傳令下去,宣烏庸國太子及其侍衛(wèi),公公”
“傳,烏庸太子及其侍衛(wèi)進宮。”
不一會兒,一群打扮得像商販一樣的黑衣人就緩緩的走到正殿的中央,其中一個看著和魏無羨差不多高的一個小孩子看向了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魏無羨,他們之間有一道簾子若隱若現(xiàn)的隔在了這里,那個小孩子看不清魏無羨的容貌,更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如何,只得緩緩的彎下身子,朝著魏無羨作揖
“我和你乃是同輩,不必行如此大禮?!蔽簾o羨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小太子的一舉一動,難道他父親沒有告訴他,他要見的正是自己嗎?為什么還要對自己行如此大的禮?
“我知道,我與你是同輩,但小小年紀的你已經(jīng)有這么大的成就了,我自愧不如,這個禮,你應當收下?!本嵩俅梧嵵仄涫碌貜澫铝搜?,魏無羨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直奔主題吧,你們什么意思?”魏無羨將臉上的錯愕全部收了起來,一臉高高在上的從上而下的俯視著下面的君吾和他的侍衛(wèi)
“太子殿下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們想要干什么了。”君吾直起身子來,朝上看著魏無羨。
“你烏庸國想與我國結盟,對嗎?”在一旁的梅念卿坐不住了,他知道現(xiàn)在插話是對自己君王的不尊重,但他如果再等下去,還不知道君吾那一群人想要干什么呢?
“這位就是夷陵國的國師吧,幸會?!本岢磕钋渥饕荆缓笸低灯擦艘谎畚簾o羨,他想看看魏無羨現(xiàn)在的表情,以及對此可有什么想法,這對于一個插上他話的人,他應該會怎樣想?這名國師在魏無羨的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