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一上岸,三人也不耽擱,齊齊轉(zhuǎn)身往回走。
看著走在前面的林幽月,江澄了蹙眉,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悄摸摸靠近魏無羨,一雙杏眸微瞪,聲音卻壓地極輕:“你就帶著她在荷花塘里玩了一整天?”
還不待他回話,江澄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眉宇間是滿滿的恨鐵不成鋼:“魏無羨,我們云夢江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有你這么招待客人的嗎?”
口嫌體正直說的就是他,一邊無時無刻想著越過林幽月,一邊極佩服她的過人本領(lǐng)。
魏無羨哪能不知道他的性子,莞爾一笑,聲音溫潤,猶似三月里的春風(fēng):“幽幽不是外人,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又沒有荷花可看。”
琥珀色的瞳眸澄澈溫柔,倒是叫一旁的江宇直傻了眼。
兩人可以說是穿同一天褲子長大,江澄何時見過這樣的魏無羨?
江澄砸吧砸吧嘴,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敢置信地指著魏無羨,說出來的句子破碎得不成樣子:“你……你你你,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魏無羨聞言一噎,他著實沒想到江澄這個大直男,這么快就能察覺到他的心思。
“有這么明顯嗎?”少年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確定他沒被鬼上身,疑惑道。
江澄冷哼一聲,白眼險些翻上天際,“你的眼珠子都快粘在她身上了,傻子也能看出你的心思!”
他不解的是,兩人昨日還挺正常的,怎的今日就突然變得這般直白了?
莫不是發(fā)生了他不知道的細(xì)節(jié)?亦或是魏無羨先前藏得太深?
少年秾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并沒有告訴江澄實情的打算。
如若幻境里的記憶為真,那般沉重的將來,于江澄過于殘忍了些。
他不知道幻境里的江澄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苦難,才會從清高孤傲的少年,變成如履薄冰,心思縝密的江宗主。
哪怕他未來會接過江伯伯身上重?fù)?dān),但他還是希望,江澄能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
黑衣少年身長玉立,眼眸幽深。
他左手握著一枚黑色小劍,指腹微微用力,小劍便順從心意扎入血肉,顆顆如寶石般璀璨的血珠,悄無聲息沁入劍身。
若有似無的陰濁之氣和血氣融混在一處,幻化成一層摸不著看不見的血色薄霧。
可獨獨能看見這一幕的人,已然進(jìn)了蓮花塢。
眼見著前頭沒了林幽月身影,江澄如往常一般哥倆好地搭上魏無羨的肩膀,全然未覺到他的僵硬,輕聲道:“你認(rèn)真的?”
魏無羨點頭示意,以為會得到他的支持。
卻不想,江澄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眼底是掩不住的嫌棄之色, “你若是認(rèn)真的,可想好了怎么獲得林伯父的認(rèn)可?”
江澄雖然嫌棄,心底擔(dān)憂卻更甚。
林幽月曾提及自己所在宗門,聽到那個名字,他那一向溫潤儒雅的爹爹登時變了臉色。
不管在場有幾個小輩,也不管丟不丟面兒,腆著臉央著林幽月同他講述宗門事跡,可謂是驚掉了一地下巴。
蓮花塢雖然不曾聽聞這個所謂的隱世宗門,但種種跡象表明。
林幽月身世不俗,且還是宗門里的寶貝疙瘩,江澄害怕魏無羨會被掃地出門。
畢竟,他不僅愛酒如命,還月月吃土。
雖然江氏不會虧待他,但江澄怕自己的小伙伴求親不成,還怕林伯父打斷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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