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下,眸子忽然瞇了瞇,也沒再說話了。
一頓飯吃的很詭異,幾人各懷心思,但張云雷全程都像沒事人一樣,吃完飯又氣定神閑的給自己泡了一壺茶。
傅雪姿從衛(wèi)生間出來,抿唇看了看坐在飄窗上愜意泡著茶的男人,也沒上前打擾,拿起沙發(fā)上的包,牽出一抹笑容對著張母道
傅雪姿伯母,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我就先回去了,禮物你們收著,我下次再來看您。
張母一愣,感覺她今天很是奇怪,但又不好當(dāng)面問,只是蹙著眉,瞥了眼男人,道
張母什么工作那么著急?云雷不就在這里,工作上的事你直接跟他說。
傅雪姿垂眸,微微搖頭,淺笑,
傅雪姿我自己分內(nèi)的工作,耽誤不得,現(xiàn)在就要去,伯母,我改天再來看您。
轉(zhuǎn)眸瞥了眼男人,她裝作隨意的招呼了一聲,
傅雪姿云雷哥,我先回去了。
男人低頭抿唇喝著茶,沒做回應(yīng)。
張母無奈,只能送她出門,回來后,就板了臉色,坐到男人對面質(zhì)問,
張母小雪怎么回事?你在樓上跟她說了什么,怎么把她嚇成那樣?
小臉都白成那樣了,不是嚇得是什么,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張云雷俊臉上沒什么表情,提起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淡淡緩緩的出聲,
張云雷她不是說了嗎?是她分內(nèi)的事,她在龍騰干了那么多年,也不是來玩的,我也不養(yǎng)閑人。
張母你……
張母一噎,好好地算盤沒打成,心里憋了股郁火,臉色也不好看,瞪了他一眼,抬手端起茶杯一口喝完然后重重放下。
一壺茶沒喝幾杯,張云雷看了看時間,也起身離開了。
……
陸瑤本來跟秦霄賢約好中午去機(jī)場接他,但因為飛機(jī)晚點(diǎn),不得不改了時間,推著陸父在小區(qū)公園逛了一會。
把輪椅停在小路邊,她坐到長椅上,淡聲問道:
陸瑤爸,您當(dāng)初去找張云雷他爸時說了什么?為什么他爸會那么逼著他娶我?
既然跟傅家是朋友,又是門當(dāng)戶對,身邊已經(jīng)有了傅雪姿那么合適的人選,他爸為什么還要選擇她?
身子不能動,陸父只能慢慢的扭動脖子看了她一眼,蒼老的臉上扯出一抹溫笑,
陸父你那么優(yōu)秀,我當(dāng)然是各種夸你,他爸一心動,自然就答應(yīng)了。
陸瑤掀了掀眼皮,明顯的不相信,
陸瑤您這話還是騙騙小孩吧,他爸那時候都沒見過我,而且又不是傻子,怎么會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按照家庭背景,他家隨便一個朋友都比您當(dāng)時有錢。
陸父是法官,前面幾十年頂多就是在政法界混的風(fēng)生水起無人不知,名利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跟錢掛上鉤的。
陸父也沉吟了一會,望著前面花壇五顏六色的花,搖搖頭,也有些迷惑的道:
陸父要是真的追究起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說了很多,最后他只是看了眼照片就答應(yīng)了。
陸瑤……
合著張云雷他爸是看眼緣嗎?
她嫁入張家,張父就開始病重,基本都是在醫(yī)院躺著,她只要閑下來就會去照顧,張母對她不冷不熱,但張父對她倒真的沒有任何不滿。
問不出,她也沒多深究,只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動了動,斜睨過去,
陸瑤那您那天跟張云雷又說了什么?
從他房間出來后,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明顯有些不一樣,雖然不知道說了什么,但估計也是把她的底都給曝出來了。
陸父神色怔忪了下,隨即緩緩柔和下來,偏頭看了看她,像是嘆息般的,語氣溫和,
陸父看得出來,他心里有你,我對你的關(guān)心太少了,這些年讓你吃了不少苦,我希望他能好好照顧你。
陸瑤……
陸瑤神色剎那滯住,復(fù)雜的看著他,心中微微有些酸澀。
擺了一輩子的官威,為了她,大概頭一次那么低聲下氣。
半晌,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握住把手,低低道:
陸瑤我再推著您逛一會,咱們就回去。
陸父瑤瑤,這小區(qū)的花園我都看膩了,你能不能推我出去看看?
陸瑤 想得美,您現(xiàn)在可是過街老鼠,要是不想連累我也一起被揍,就給我回家老實的待著。
給點(diǎn)陽光就燦爛。
陸父……
……
下午,機(jī)場內(nèi),等候依舊的陸瑤望著遠(yuǎn)處一大一小走來的身影,白皙的臉上緩緩露出笑容。
陸瑤師兄!
秦霄賢漆黑的眸子從看到她開始就一直沒移開過,眼底畜著淡淡的想念,不是很深,但足以表情他此時的心情。
陸瑤只是看了他一眼,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了小小的恬恬身上,以至于沒察覺到。
秦霄賢瑤瑤。
男人夾著各種情緒的一聲低喚,終于還是讓陸瑤感受到了一絲什么,神色僵了僵,她連忙從他手里拉過行李箱,笑道:
秦霄賢先回家再說。
秦霄賢眸光微微一暗,拉著行李箱的手往回一收,一把將她抱進(jìn)懷里。
雖然只停留了幾秒,但成功的撫平了男人心底翻涌的情緒,溫淡的聲音掩去了所有情愫,
秦霄賢 最近過的可還好?
陸瑤愣了愣,根本來不及阻止,反應(yīng)過來,僵硬的笑了下,
陸瑤我還好。
怕尷尬,她低下頭去把恬恬摟進(jìn)懷里抱了抱,又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口,溫柔的問:
陸瑤那么長時間不見,有沒有想阿姨?
恬恬掙扎圓溜溜的大眼眸子看著她,小嘴抿了抿,剛要點(diǎn)頭,秦霄賢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而又緩慢的教導(dǎo):
秦霄賢說,想。
小姑娘仰頭看了眼他的口型,然后又看秦陸瑤,小嘴開合了幾下,吐出一個很模糊的聲音,雖然很模糊,但可以肯定真的是她嘴里發(fā)出的聲音。
陸瑤眸子一瞬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看秦秦霄賢,
陸瑤她,她好了?
秦霄賢 她的聲帶本來就沒問題,只是不愿說話,現(xiàn)在雖然算不上好,但這次沒有白跑。
秦霄賢神色比她鎮(zhèn)定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