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笑著看她,表情沉穩(wěn)冷清,與陸瑤的驚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瑤唇齒微張,因為腦海中紛繁的思緒太多,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應,就直愣愣地抬頭,腳步往旁邊撤了撤,還要跑。
還沒跑出去,就感覺肩膀被人鉗制住了,那股力量一加重,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萬能龍?zhí)?/a>把孩子給我。
胖女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拽著陸瑤的那只手卻沉穩(wěn)有力量,半點不肯松懈。
懷里的孩子哭聲嘹亮,陸瑤下意識將他抱緊在懷里,轉(zhuǎn)頭冷冷地對上她眼底的陰鷙氣息,
陸瑤我大概知道你們來的目的,這個孩子和你們沒有關系,據(jù)我所知霍啟元和他的前妻也已經(jīng)離婚了,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胖女人似乎被路要的話激怒,因為憤恨,眼眶也紅了大半,“她離婚是被逼的,被逼的!”
說著又伸手要來搶孩子。
陸瑤身體往后撤著,因為背后男人的阻攔,她也沒能邁開步子,眼睜睜看著那只壯碩的手臂伸過來,又意外地被凌空一道力量鉗制了。
陸瑤怔愣,看著男人的力量在與胖女人抗衡,不多時她就表情痛苦地一陣哀嚎。
張權(quán)收手的同時用力往前一推,那人就連退了幾大步,一直撞到了旁邊的欄桿,之后就捂著手臂半晌沒敢再上前來。
陸瑤注意到她的手臂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也就些微放了心,將防狼噴霧塞回了包里。
胖女人臉上起了一層厚厚的汗,抬著眼皮注視著陸瑤身后的男人,似乎不服氣地罵著:
萬能龍?zhí)?/a>蛇鼠一窩,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賤人坯子,值得你這樣幫她?
張權(quán)表情寡淡,十分自然地攬住了陸瑤的肩膀,勾唇一笑,
張權(quán)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是什么人,警察局也會調(diào)查清楚。
說著,轉(zhuǎn)頭朝旁邊西餐廳的入口處示意一個眼神,
張權(quán)再確認一下,人到了沒有?
西餐廳門口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看樣子像是餐廳的負責人,聽了這話之后又些微點頭,轉(zhuǎn)頭吩咐身后的人,
張權(quán)就說人已經(jīng)抓住了,確認多久能到。
胖女人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轉(zhuǎn)頭正要跑,陸瑤腳步虛浮,也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只是些微松了一口氣,同時身子往旁邊撤了撤,靠在了欄桿上。
張權(quán)勾唇,又朝那餐廳經(jīng)理一示意,
張權(quán)這里就交給你了。
他話說完,那經(jīng)理些微無奈地聳了聳肩,抱怨一句:
經(jīng)理你什么時候能不給我找這種麻煩。
之后就抬腳追了出去。
陸瑤面色蒼白,汗?jié)竦陌l(fā)絲貼著鬢角,顯出幾分頹然來。
她對轉(zhuǎn)而將視線投射過來的張權(quán)只能報以淡笑回應:
陸瑤多謝張副總出手幫忙,今天欠您的這份情誼,日后有機會一定報答。
她說完,支撐著身后的欄桿想要起來,但因為力氣耗盡,連帶著差點松了手上的力道,孩子在她懷里往下滑了滑,驚得她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張權(quán)見狀,傾身將孩子接了過來,一手抱在懷里,另一只手又去扶住了陸瑤,
張權(quán)這是你的孩子?
他將人扶穩(wěn)了,往旁邊的餐廳里帶,那里一群看熱鬧的人紛紛避讓開,目送著兩人并排坐在了最近的座位上。
陸瑤的腳被高跟鞋擠傷,這時候礙于情面又不好脫下來檢查,就強撐著平息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恢復了些許氣力,這才朝對面的張權(quán)伸了伸手,
陸瑤給我吧。
孩子在張權(quán)的手里,反倒止住了哭聲,這時候嘬著小手,眼巴巴盯著面前的陌生男人,臉上還掛著淚珠,眼睛里卻盛滿了好奇和探究。
張權(quán)他好像挺喜歡我的。
張權(quán)笑了笑,沒有急于將孩子還回去,而是垂眸細細打量著,原本就精致粉嫩的五官配合上這時候的表情動作,顯得十分具有溫情,像一個不諳世事的鄰家大哥哥。
但陸瑤清楚,能坐上像他這個位置的人,沒有幾個是單純的。
她些微斂眸,強忍著腳上的劇痛起來,再要伸手從他手里接過孩子時,就見到周琳琳慌慌張張地沖進來,口中囁嚅著:
周琳琳陸瑤,我的孩子……
陸瑤的心一沉。
就見周琳琳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頭發(fā)也是凌亂不堪的,腳步虛浮,在看清張權(quán)手里抱著的孩子之后似乎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支撐著她的力量也在這時候崩塌,整個人疲軟下去。
陸瑤反應過來,雙手接住了她,將她抱在了懷里,
陸瑤孩子沒事,他很好。
她沉聲安慰,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
周琳琳卻在陸瑤懷里瞬間哭成了孩子,她幾乎咆哮著,臉上很快被淚水布滿,
周琳琳瑤瑤,怎么會這樣,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陸瑤任她哭著,手指無聲地蜷成了一團。心中憤憤的,只沉浮著一個名字——霍啟元。
他才是造成如今悲劇的罪魁禍首。
張權(quán)似乎有些無措,怔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反應過來之后轉(zhuǎn)頭朝旁邊的侍應生吩咐了什么,不多時等周琳琳的情緒平復下來,他才開口:
張權(quán)我已經(jīng)叫了車在樓下,先送你朋友去醫(yī)院吧。
陸瑤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男人眼底情緒平和,不透露過分的關切,也不顯得熱絡。
陸瑤嗯。
她淡淡一點頭,努力扶著周琳琳起身。
就聽見耳邊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陸瑤眉頭微蹙,似乎察覺出什么,咬咬牙又強撐住了女人的身體,扶著她往樓下去。
張權(quán)見狀,一手攔了下來,又朝旁邊站著的兩位女侍應生示意,
張權(quán)你們兩個把這位小姐扶下去。
話音落,陸瑤肩膀上的力道就輕緩了下來,腳上的疼痛也得到了緩解,她些微緩了一口氣,就朝張權(quán)伸手,
陸瑤孩子給我吧,今天真的謝謝你。
張權(quán)聞聲緩緩勾唇,身體往一旁側(cè)了側(cè)
張權(quán)我看你狀態(tài)不是很好,為了孩子的安全考慮,還是給我吧。
一番話說得陸瑤無法辯駁,雙手在半空中僵持了一陣,最終無聲地垂落下來,尷尬一笑,
陸瑤好吧,謝謝。
到了醫(yī)院,陸瑤終于將孩子接回了自己手里,這時候他已經(jīng)睡著了,小家伙似乎全然感知不到周遭發(fā)生的一切,睡得格外香甜。
陸瑤坐在醫(yī)院外的長椅上,十分熟稔地拍打著孩子的身體,眼底充滿了憐愛和疼惜。
也沒注意到張權(quán)是什么時候重新回來,就見他手里拎著一雙拖鞋,彎腰放到了陸瑤腳邊,
張權(quán)換下來吧。
陸瑤些微怔愣,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張權(quán)見狀,傾身蹲下,似乎有了要親手幫她換鞋的打算,陸瑤反應過來,心頭劃過一陣慌亂,連忙拒絕:
陸瑤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繼而不等男人進行接下來的動作,她就快速地換上了旁邊的棉布拖鞋,腳踩著松軟的鞋墊,頓時感覺得到了解放。
張權(quán)蹲著身子,看到陸瑤腳上的幾處血泡,眉頭不覺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