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跟在張云雷身后出了病房。
男人始終一語不發(fā),手卻牢牢握緊了她的手腕,陸瑤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便些微掙了掙,
陸瑤張云雷,你弄疼我了。
張云雷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手上的力道松緩了幾分,眼底的戾氣卻沒有消散,轉(zhuǎn)而與陸瑤對視著,腳步一點一點地朝她靠近,將她逼迫到了走廊墻角,就一手擒著她的下顎,俯身吻了下去。
強硬掠奪著她的呼吸,直到心底那份未知的不安漸漸消散,
張云雷幾天不見,你就給我惹這一出爛桃花回來?
唇齒分離,他一手將她鬢角的碎發(fā)撥到耳后,同時口氣凌厲地質(zhì)詢。
陸瑤背倚著墻壁,勾唇淺笑看著他,
陸瑤吃醋了?
張云雷回避了她的視線,抬腳往樓梯口的方秦去,口中否認著,
張云雷沒有。
陸瑤些微頷首,腳步很快追了上去,應(yīng)和道:
陸瑤嗯,我想你也不會。
等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男人森寒的質(zhì)詢聲又從車后座傳來,驚得駕駛座上的林水一陣恍惚。
張云雷陸瑤,你怎么沒戴戒指?
陸瑤……
陸瑤將手往身后背了背,兀自解釋著:
陸瑤在車間工作,不允許佩戴首飾。
張云雷噤了聲,這理由讓他無可挑剔,半晌只能沉沉地加重了呼吸,眼睛一瞬不轉(zhuǎn)地盯著前面林水的后腦勺。
等將陸瑤重新送回摯恒樓下,見她開門出去了,還是忍不住開口,
張云雷晚上,我接你吃飯。
陸瑤淡笑著點頭,便邁步離開。
直到那抹人影消失在視線中,他還猶自恍惚,在緩緩發(fā)動的引擎聲中開口,
張云雷車間,就不允許佩戴首飾了嗎?
林水汗顏,透過后視鏡觀察著張云雷陰晴不定的神色,
林水張總,他們是珠寶公司,按照管制要求,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聽到這話,張云雷無聲地松了一口氣,面上的表情卻是依舊冷冽,
張云雷給我查一查,這個張副總裁什么背景。
林水是。
林水五指松了松,小心翼翼地開口:
林水張總,您不會真的吃醋……
張云雷你話越來越多了。
不等他說完,張云雷就打斷,同時冷眼睥睨著,
張云雷好好開你的車。
——
臨下班前,陸瑤倚在辦公桌前昏昏沉沉的,不期然被廖秋乍響的清亮嗓門所驚擾,
女助理天吶,猛料!
陸瑤陡然一驚,就見廖秋拍著桌子站起來,對著杵在眼前的手機念念有詞:
女助理荀氏珠寶今日被爆料牽扯某樁洗錢公案,其名譽總裁同時被爆出國外多重案底,個人或?qū)⒚媾R牢獄之災(zāi),國外新上市投資公司正式化為泡影,損失不可估量。
三兩句的新聞措辭,驚得陸瑤睡意全無。
一旁的小張也是訝異,跟著起身湊到廖秋身邊,從她手里接過了手機,
小張真的假的,給我看看。
陸瑤屏息,假裝不在意,埋頭整理著桌面,順帶著看了一眼時間,
陸瑤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你們兩個收拾一下,去吃飯吧。
她說著,抱了兩沓資料在手里,就要起身。
女助理總監(jiān),您不跟我們一起嗎?
廖秋追上去,目光殷切。
陸瑤不了。
陸瑤些微頓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陸瑤我有事,今天不一定回酒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口袋里的手機就響起消息提醒的聲音,她順勢摸出來看了一眼具體的內(nèi)容,眼底便瞬間盛滿了笑意。
抬腳走出去,雙手托著手機,一邊走路一邊回復(fù)消息。
廖秋看出來什么,轉(zhuǎn)頭回去拍了拍小張的肩膀,
女助理張哥,我們總監(jiān)是不是談戀愛了?
小張一愣,從手機屏幕里抬起一張臉來,目光訥訥的,
小張不會吧,應(yīng)該沒那么快。
女助理聽說你以前跟在總監(jiān)后面干過?
廖秋又湊上去,雙手順勢抱住了小張的手臂搖了搖,
女助理我請你吃飯,你跟我說說她以前的事情唄。
小張面色通紅,直愣愣地被廖秋拖了出去。
另一邊,陸瑤下樓坐上張云雷的車,不多時兩人就在一家西餐廳內(nèi)落座。
在菜上齊之前,她毫不猶疑,將手機點擊到新聞頁面推出去,
陸瑤這事情,是你做的嗎?
張云雷只些微瞄了一眼,半點不意外,
張云雷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陸瑤什么意思?
陸瑤不是很明白,眉頭皺得更深,低頭又看了一眼新聞的界面,
陸瑤新聞里說荀陽涉毒,是不是……
張云雷欣賞陸瑤的敏銳智慧,能快速地在眾多信息中找到關(guān)鍵的線索,因而聞言也不打算隱瞞什么,十分坦誠地告知,
張云雷沒錯,這一點是我查到的,他前段時間和宋苒走得近,我猜測應(yīng)該就是因為這件事。
言及此,他端起手邊的溫水喝了一口。
張云雷的話印證了陸瑤的猜想,可她又不免疑慮,
陸瑤但還有很多他早前在國外的黑料,這些背景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被他洗白了,你是怎么查到的?
張云雷聞言邪魅地一勾唇,
張云雷這點不是我查到的。
他的眼神慢慢冷下去,靜靜地分析,
張云雷所以目前來說,除了我,背后還有一股強大的實力要置他于死地。
陸瑤那會是誰呢?
陸瑤覺得后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剛問出口,兩人的談話就被不斷端菜上來的服務(wù)生打斷,兩人彼此默契地靜默著,直到菜上齊了,張云雷一邊切著牛排擱到陸瑤碗里,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
兩個字:
張云雷宋苒。
陸瑤舉著刀叉的動作些微一頓,瞳孔微顫,仿佛難以置信,
陸瑤怎么會,宋苒這樣對荀陽,不怕他反咬一口。
張云雷沒有證據(jù)。
張云雷冷眸,
張云雷他也不敢。
陸瑤恍然明白了什么,憑借宋家的經(jīng)濟地位和實力,側(cè)面的排擠和打壓就足以讓荀陽偃旗息鼓,況且宋苒故意隱而不發(fā),特意等到張云雷出手之際,怕為的就是混淆視聽,將仇恨轉(zhuǎn)移到他一人的身上。
想通了,她不由覺得齒寒,
陸瑤這個女人真可怕。
張云雷抿著淡淡的笑意,對一切不置可否。
張云雷最起碼,我們可以判斷出一點。
他揚眉,瞧了陸瑤一眼,
張云雷知道是什么嗎?
陸瑤將牛肉遞到唇邊,眨巴了兩下眼睛,
陸瑤是什么?
他的眼底浸染著寵溺的笑意,緩緩提醒著:
張云雷知道這一次荀陽的上市公司,最大的投資者是誰嗎?
看她有了些許領(lǐng)悟的神色,他便繼續(xù)補充,依舊是兩個字:
張云雷尚睿。
陸瑤這么說來……
陸瑤端著刀叉,細嚼慢咽著,眼底的情緒逐漸變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