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京都宋大小姐與滬上單家二少爺秘婚的消息就已經(jīng)通過媒體大肆宣揚開來。
不日,陸瑤和張云雷也看到了有關(guān)新聞報道,不過如今尤茂和龍騰的業(yè)務(wù)都在恢復(fù)階段,夫妻二人各有各的忙碌,也無閑心顧及旁人太多。
尤其是陸瑤,孕吐的時間過了,她的胃口開始變得奇大,用餐的口味也慢慢發(fā)生了變化,所以除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叨擾,還有孕期一系列的不適反應(yīng)要克服。
前兩天加班回來,陸母端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雞湯進書房,孕吐一過,陸瑤對這些高熱量的食物就充滿了欲望,她也沒克制,伸手接過來,吃得歡暢。
旁邊老人家一臉慈愛地立在書桌邊,垂眸看著自家女兒,笑著打趣,
陸母你現(xiàn)在可算有點兒孕媽媽的氣質(zhì)了,前段時間瘦的,我跟你婆婆都替你擔(dān)心。
聽到這話,陸瑤喝湯的手一頓,假裝不在意地抬頭看一眼,
陸瑤怎么,我現(xiàn)在胖了?
陸母比之前是圓潤多了。
陸母笑著,等陸瑤將碗里剩下的那點兒湯底都喝完了,才伸手接過來,又笑瞇瞇地出了門。
當(dāng)天晚上臨睡前,陸瑤穿著寬松的睡衣,在穿衣鏡前照了又照,才發(fā)覺母親說得沒有錯,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鏡子里自己臉上的表情并不算明朗,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來,隨即伸手摸到那已經(jīng)不算平坦的小腹,一時間心情有幾許復(fù)雜。
之后周末,張云雷從晉城趕回來,當(dāng)天晚上,陸瑤在衣柜前整理行李,張云雷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碎發(fā),看到女人忙碌的身影,不由得一皺眉。
他抬腳走過去,從陸瑤手里接過衣服,又把人護著按倒在了床上,
張云雷你歇著,我來吧。
女人臉上笑瞇瞇的,眼底的情緒卻似乎沒有那么純粹,她隨手從旁邊扯了一塊枕頭抱在懷里,看著男人正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幾件衣服來問她:
張云雷這些帶不帶?
陸瑤凝眸,看了一眼那件黑白配色的雪紡裙,隨即勉強笑了笑,
陸瑤那件不要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穿不下了
話說完,她不自覺地伸手撫了撫躺倒后已經(jīng)略微突起的肚子,表情柔和卻冷清。
男人聞言,手上的動作些微一頓,隨即將那件衣服重新收回了衣柜里,又彎腰去整理其他的東西。
打包完了衣服之后,又去整理洗漱用品,前前后后折騰了半個小時,才將一只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欣钕浜仙希?/p>
張云雷老婆,好了。
陸瑤謝謝。
陸瑤抬頭,沖他笑了笑。
男人看出來,她在有意隱藏一些情緒,同時也很清楚,那些情緒是什么。
但他卻沒有說話。
整理完東西,兩人并肩靠在床頭,陸瑤在翻一本育兒書,其實她并沒有看進去什么,只將書翻得嘩啦作響。
另一邊的張云雷回復(fù)完了幾條工作信息,才不輕不重地囑咐:
張云雷后天去巴厘島,我跟老霍打過招呼了,他那里脫不開身,就讓周琳琳陪你一起去,等事情辦完了,你們可以在那里多待幾天,就當(dāng)是休假。
陸瑤不用。
女人笑笑,
陸瑤我?guī)е嵲凭托辛?,這是去工作,你真以為是度假呢?
張云雷有她跟著,我放心一些。
張云雷皺了皺眉,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表現(xiàn)出可商量的態(tài)度,收了自己的手機之后,又抽出了女人懷里的書。
隨即在她的額頭淺淺親吻一下,作勢要把人攬進懷里,
張云雷不早了,睡覺吧。
熄了燈,陸瑤如往常一般,身體往下挪了挪,就背過身去,任由男人從身后攬過她,一只手像是無意識一般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腹。
隔著薄薄的睡衣料子,肚皮上傳來的觸覺分外明晰。
一室昏暗的空間里,她的眼睛睜得滾圓,后背往男人懷里縮了縮,聽著他在耳邊沉浮著的平穩(wěn)呼吸,淺淺問道:
陸瑤云雷,毛家老爺子我了解得不多,過去了有沒有什么要額外留心的地方?
張云雷不用。
男人閉著眼睛,聞著她發(fā)絲間淡淡的香味,在女人視野以外的地方偷偷勾著唇角,
張云雷他家小兒子結(jié)婚,還有心邀請我們,就代表后面的生意還有重新挽回的可能,你就當(dāng)是專程參加婚宴去的,禮數(shù)到了就行。
陸瑤嗯……
沉默了片刻,女人淡淡應(yīng)了一聲,眸色隨即暗沉了幾分。
閉上眼睛小睡了一陣,又突然睜開了眼睛,猝不及防問一句:
陸瑤云雷,我是不是胖了?
張云雷沒有,你再胖我也愛。
這時候,男人回應(yīng)她的聲音里已經(jīng)透著濃濃的困頓和疲倦,在她小腹間來回摩挲的那只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她啞然一陣,旋即失笑。
心頭暗想,是啊,他太累了,龍騰和尤茂前后遇到的事情那么多,樁樁件件都是需要他操心的,所以忘記了兩個人事先約定的婚禮,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即便這樣勸慰自己了,心頭那股隱隱的落寞情緒卻揮之不散,讓她十分無奈。
的確,從理性的層面來說,他非常能理解丈夫這段時間的奔波忙碌,兩個人的婚禮較之這些,都顯得無足輕重。
可是,從感性的一方來說,她還是無比渴望和期待,在眾多親友的見證下,和張云雷手挽手走過紅毯的那一刻。
這個儀式,她等了太久。
她就這么想著,在感性和理性的相互纏斗中,失眠幾近至半夜。
第二天頂著略顯濃重的黑眼圈起來,看到客廳沙發(fā)上和兩個小家伙打成一團的男人,心底里那些莫名的情緒又悉數(shù)被收斂了回去。
張云雷聽到身后臥房傳來的開門聲,立刻就把正作勢要騎到他脖子上的小家伙撥弄下來,夾在臂彎里一路帶到臥房門前,才關(guān)切地問:
張云雷睡醒了?
陸瑤嗯。
陸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識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襯衣領(lǐng)口,又問:
陸瑤你怎么起來也不叫我?
張云雷我看你昨天睡得晚。
男人一語道破,聽得陸瑤心頭咯噔一聲,隨即抬眸悄悄觀察他的臉色,卻見他依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又催促,
張云雷去吃早飯吧,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