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微雨的眼睛很干凈,還和瓢潑的大雨不一樣,眼底一片清明而且透著平靜淡然。
池微雨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可是也有認識她的人,每個認識她的人都說過這樣一句話:小雨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就像在大風(fēng)里長大的小草一般,很有韌性。
疾風(fēng)知勁草,人也一樣。
曲清溪自幼有當尚書的義父教導(dǎo),還有哥哥姐姐的疼愛,他長歪都是難事。
反觀池微雨,一個自小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生活里,從小就是自己的打拼,雖然以偷東西為生,但是沒人怪過她,只有在長大之后偷的東西太過貴重人家才不得不報案的。
大雨來的快,下的猛,走的也一樣快。
池微雨要走了,曲清溪提議送送她,被她拒絕了。
池微雨沒有固定的住所,別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光鮮亮麗的,其實有時候她住在橋洞下。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畢竟成溪鎮(zhèn)是她的家鄉(xiāng),所以她就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在城東林子里挖了個樹洞,偷來的寶貝就在里面放著。
池微雨在和曲清溪離別之后在城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的,曲清溪是個捕頭,又是個神探,偵查能力很強,可惜這次踢到了鐵板,池微雨的反偵查能力更勝一籌。
池微雨在擺脫了請曲清溪后又蹦又跳的回了自己的樹洞,擺弄著里面的古董擺件,有一個是紅玉屏風(fēng),據(jù)說是進貢來的物件。
“我的寶貝兒們,你們很好看,可惜了,有人差到我了,所以你們該回家了?!?/p>
池微雨一臉對待即將要走的朋友一樣,臉上的表情很是遺憾,似乎再說都怪條子沒能讓你們再陪我一會兒。
樹洞里一共有九個擺件,兩件銀的,三件金的,其他都是各種顏色的玉器,每個擺件下邊池微雨都壓了一張紙,上面是她自創(chuàng)的標記方法。
她不認字,所以只能盡力把筆拿好,寫出來的字自然和狗爬一樣。
池微雨腦子轉(zhuǎn)的很快,只有方老爺一個人報了官,紅玉屏風(fēng)既是御賜,那主人就不敢報官,只是御賜之物丟了那一定會加強巡邏。
池微雨思索再三,把每件東西回家的時間給安排好了。
“青玉寶貝兒,今天就先送你回家吧!”池微雨把一個青玉扇的擺件抱在懷里說,說完還在扇面上親了親,然后拽著袖子把痕跡給擦得干干凈凈的。
次日,青玉扇擺件的主人看到寶貝回來了開心的謝天謝地的,當然了,這些池微雨都沒看見,她現(xiàn)在正在和曲清溪糾纏著。
“清溪啊,你被你義父罰到這里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干?。磕悴粦?yīng)該禁步在莊子里嗎?”池微雨問。
面對池微雨的問題,曲清溪游刃有余,謊話連篇。
“我義父雖然不待見我,但是我義母喜歡我呀,我義父和兄姐都得聽我義母的話,所以就算是我被趕到莊子里了,也沒人敢使喚我干粗活?!?/p>
遠在金陵的方尚書方茹連打了兩個噴嚏,惹得一邊的女兒方倩倩側(cè)目而視,“怎么回事?這炎炎夏日,父親不會還著涼了吧?”
“臭丫頭,又打趣老夫?!?/p>
回到成溪鎮(zhèn)里,池微雨很明白為什么自己又遇到曲清溪了,只是她不在乎。
“那你就整天這么閑逛嗎?”
曲清溪不答反問:“那池姑娘呢?聽姑娘說你早年流浪,不知姑娘以何為生?”
池微雨笑著說:“我在問你問題,你怎么反問起我來了?”
曲清溪含笑低下頭,說:“是我不對,該我先回答姑娘的問題?!?/p>
池微雨才不想和曲清溪糾結(jié)那么多呢,說得多暴露的就多。
這兩個問題就這么被兩人都給隔過去了,曲清溪也聽出來池微雨對她有提防之心,這也就更說明了她有問題。
“清溪,再見啦!”池微雨向曲清溪搖了搖手,曲清溪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她,也就沒有再繼續(xù)跟蹤下去。
池微雨看著曲清溪回到他現(xiàn)住的莊子里,別人都是好聲好氣的喊了一聲三公子,看著完全不像是被家主討厭的養(yǎng)子,再說了不喜歡養(yǎng)子為什么還要收養(yǎng)呢?就因為夫人嗎?開什么玩笑呢。
大白天雖然不適合作案,但是池微雨不一樣,一天就送回去三樣寶貝,還沒人覺察。
池微雨平常偷東西都是來看的,過十幾二十天就給人送回去了,至于她的花銷如何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偷的,也有可能是自己掙得,但很大可能是前者。
池微雨離開曲清溪所在的莊子之后就在城東的鬧市里找了個地方,可能是在找目標。
池微雨坐在酒樓前面不影響進出的臺階上,雙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托著雙腮,原本就圓圓的小臉被托的肉嘟嘟的,眼睛里盡是懵懂與無知。
可是在池微雨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個人在注視著她,在她的眼里池微雨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林向南錘了一下桌子暗罵了一聲就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把桌子上點的酒菜給解決了。
莊子里,林向南黑著一張臉進來了,曲清溪立馬迎上來,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好聲好氣的問:“怎么樣?姑奶奶,看到了嗎?”
林向南皺眉,和曲清溪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沒有!看了半天一轉(zhuǎn)眼人就沒了,你說她的輕功有那么好嗎?”
曲清溪咬著手指甲,良久后開口,“會不會是有同伙?”
林向南搖搖頭,“不是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嗎?她獨來獨往,沒人和她熟,也沒人知道她開什么營生,更沒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過了一會兒后林向南又問:“其他人那里怎么樣?”
“被抓住的都是小賊,交代了之后就關(guān)起來了,除了池微雨別的也沒有那個本事和條件了。”
曲清溪把現(xiàn)在手上有的分析了一下。
“那怎么辦?從哪里入手?你能不能讓她喜歡上你,然后……”林向南出的餿主意。
不出意外曲清溪怒了,向來溫潤的脾氣讓他黑了臉,“林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