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硯看著藍(lán)天白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抱住她,瘦削的下巴擱在她的發(fā)頂上,說:“傻姑娘,我此次一去生死難料,又怎敢接了你的心意呢?”
她的愛有了回應(yīng)。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在為了我好之前你也要想想我要不要你所謂的為了我好?!?/p>
就這樣,這對被皇室規(guī)矩隔開的苦命鴛鴦在蘇誠硯離京的前一天確定了關(guān)系。
次日,蘇誠硯早早的率領(lǐng)軍隊離開了上京前往西南前線,而他最愛的人抱著他最關(guān)心的小姑娘看著他離開。
柳云瑯看見蘇誠硯給她留了一句話,無聲卻又直射心房,“等我回來。”
“蘇誠硯,等你回來,我便不顧一切的嫁于你,成為你唯一的正妻。”
遠(yuǎn)在西夏的蘇錦柒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離開了梨花別院,牽了馬廄里的一匹馬就朝著西北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蘇錦柒東躲西藏,終于在一月之后來到了西夏和梁國的交戰(zhàn)地。
交戰(zhàn)地界和她想的一樣,到處都是傷員,鮮血鋪撒在黃土上,干涸成暗紅色。
可是又和她想的不一樣,一連幾天都沒有聽到開戰(zhàn)的聲音。
她不知道該怎么混進(jìn)去,即便是進(jìn)去了難免不會被那些將軍們拿來祭旗,如今她的身份很是微妙,既是西夏國人眼里梁國的公主,又是梁國人眼里西夏的皇后。
和親公主的身份一如既往的尷尬。
這一切都是人的貪欲在作孽,將士們也不愿意打仗,一將終成萬骨枯,他們也不愿意死,古來白骨無人收,將軍尚可馬革裹尸還,他們這些就都成了荒天野地里禿鷹的口食。
蘇錦柒在荒郊野外睡了將近有二十天被人發(fā)現(xiàn),被帶到西夏統(tǒng)領(lǐng)跟前時差點沒被那些長時間沒見過女人的人給猥褻了。
若不是詞珩路過看到,蘇錦柒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公主,您怎么來這兒了?誰跟您一起來了?”詞珩邊帶著蘇錦柒走邊問她。
蘇錦柒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可是她也知道詞珩一定會把她帶到林儀那里,她不愿意去。
“詞珩,你能不能送我去梁國的大營,我想回家,我不愿意見林儀?!?/p>
雖然她早已知道結(jié)果,但是還是在詞珩拒絕她的那一刻表現(xiàn)出了沮喪。
臨近林儀的營帳時蘇錦柒表現(xiàn)出了極其的抗拒神情,鬧得邊上的人頻頻回頭看她,甚至有些不認(rèn)識蘇錦柒的人還以為詞珩這是從哪里拐來一個良家女子要強取豪奪呢。
外面的聲響可不小,營帳里的人早就聽到了,所以營帳里的人一撩簾出來時就看見蘇錦柒雙手拉著詞珩的胳膊向后撤,詞珩則是拽著蘇錦柒的衣袖往前走。
當(dāng)看到林儀的時候蘇錦柒就立刻撒手向后跑,不料下一刻圍在他們身邊的人立刻圍成了一個圈,不管她往哪里走都是人。
她被困起來了,和梨花別院時一樣,沒有了自由。
“小七怕我嗎?你為什么要怕我?我是你的丈夫啊,是你這輩子最親近的人啊?!绷謨x摸著蘇錦柒光滑卻又帶著灰塵的臉蛋(面上帶著我不會描述的神情)。
蘇錦柒看他就像是看罪大惡極的壞人一般,眼底帶著濃濃的恨意。
林儀見不得她那樣看著他,伸手遮住了蘇錦柒的眸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你不能這么看我哦,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p>
蘇錦柒手腳被鎖鏈困住,但是也有一定的活動范圍,在林儀撫上她的眼睛時她用力推開林儀。
林儀不設(shè)防備,一把被推下了床,腿還在床上。
蘇錦柒把他推下去之后就抱著腿縮到了床邊,謹(jǐn)慎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林儀。
林儀被這一把給推懵了,爬起來之后坐在床沿,看著蘇錦柒的神情心底不由得一疼,深呼一口氣,盡量忽視她的目光,說:
“你姐姐的死不是我干的,當(dāng)天晚上琿崇將軍并沒有要用炸藥炸梁軍的打算,但是不知怎得手下的士兵就開始用炸藥轟炸的計劃。我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你相信我,好嗎?”
蘇錦柒還是那副表情,林儀只好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還說:“你累了,這里也不安全,別亂跑,我沒時間整日盯著你?!?/p>
這就是他給她帶鐐銬的原因嗎?
當(dāng)晚林儀就親自領(lǐng)兵上了戰(zhàn)場,而對面也是親征打仗的蘇誠硯,妹婿兄長誰能得知再次見面就是在戰(zhàn)場上呢?
“兄長,聽說您最近一直在找順安皇姐的尸骨,孤在此聲明,那場炸藥戰(zhàn)真不是小弟干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p>
蘇誠硯倒是想相信他,但是他這語氣怎么都不像是能讓他相信的語氣。
“聽聞最近楚國一直在找西夏的麻煩,西夏陛下這是玩火自焚了嗎?”
為了國家的未來,蘇誠硯暫時放下了蘇錦寧的仇,怕什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梁國雖然飽經(jīng)滄桑,但是比西夏一個彈丸小國富裕,更何況他姐姐臨死前可是給他留下一大筆財富。
營帳里戰(zhàn)場很遠(yuǎn),更何況鎖著蘇錦柒的營帳處于最中間的一個,她完全沒有聽到戰(zhàn)場上應(yīng)有的刀劍交刃、馬鳴嘶吼,相反是一夜靜悄悄的。
因為一個月的奔波和二十幾天的野外宿營,十月的天氣本就寒冷,蘇錦柒當(dāng)晚就發(fā)起了高熱,燒的她胡話都一直在說。
星辰猶在,夜色微散。商談一夜的林儀踏星踩月而歸,沒等休息一下就立馬來了蘇錦柒的營帳。
看著面色潮紅一直說胡話的蘇錦柒,林儀心中甚是心疼,問:“軍醫(yī)如何說?”雖是在問詞珩,但是目光一直盯著蘇錦柒。
“軍醫(yī)說公主身子骨太弱了,又長時間的勞累和恐慌猛一放松身體沒適應(yīng)過來,再加上風(fēng)寒入體,吃幾服藥修養(yǎng)幾日便好。”
聽到人兒沒什么大礙他才放下心來,站起身看著床上的人說:“等公主病好了派人送她回梨花別院?!?/p>
詞珩想說什么,但是還是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