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工藤對黑羽快斗似乎有些排斥,服部毫不猶豫地?fù)]手驅(qū)趕。
“一邊去一邊去,沒看到工藤不舒服嗎?”
服部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地關(guān)心這個好戰(zhàn)友,快斗越過他看看身后總是被懟的和葉,無語地嘀咕著:“沒女朋友果然是有原因的?!弊⒐律?。
“你說啥呢?”
“我說……”快斗拉起臉上的口罩蓋住了口鼻,“那個小鬼“因為感冒加重打電話給阿笠博士讓他來接走了,走之前在你的手機(jī)上留下了訊息”,只是來提醒一下你,不要說漏嘴了?!?/p>
服部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柯南”這個人了。對不知情的小蘭他們說,柯南還是失蹤狀態(tài)。
“還有,等會把工藤帶回旅館記得一定要和茶發(fā)小姐通下電話講清事情前因后果?!笨於穳旱吐曇粽f完這些便離開了。
服部松了口氣,暗道事情解決了就好,要是被懷疑工藤和柯南是同一個人,就糟糕了。
“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地方收不到訊號。”
望著手機(jī)上面無信號的標(biāo)志,只能無奈嘆了口氣。因為村民已經(jīng)注意到這個落水的少年就是他們痛之入骨的工藤新一,服部連忙帶著工藤回旅館。
離開這里之前,白馬腳步一頓,似有所感地回頭鎖定住了一個地方。
一顆高高的樹上,強(qiáng)壯粗大的枝椏上半蹲著一個長發(fā)男子。白馬睜大眼睛,但眨眼后他就不見了。
那個奇怪的人……剛剛是在看我們這里?
還是在看……白馬酒紅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最前面的工藤。
失憶中的工藤沒有察覺,反而是快斗注意到了白馬異常的視線。
“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小蘭跟和葉并排,小依和青子并排,工藤和服部走在最前面,快斗和白馬落在最后。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自然不會生出旁的情緒來。白馬也不隱瞞,壓低聲音告訴他自己的發(fā)現(xiàn):“森林里有奇怪的家伙?!?/p>
雖然來人背光,但白馬還是看清了他有一頭長到遮臉的白色長發(fā),隱匿在森林中像是傳說中的什么怪靈精怪。
“這么說我也想起來,救大偵探起來的村民說過,他應(yīng)該是被森林里的“那個”詛咒了,可能就是你看見的那個東西?!笨於访掳退伎肌?/p>
白馬看他一眼:“你信?”
“你覺得呢?”快斗把問題拋回給他,“這就是你們偵探該探索的事情了。”
他伸長手臂勾住白馬的肩膀,一指最前面恍若未覺的工藤和服部,“這可是難得能聚集起來的推理大秀,不是嗎?”
白馬看不透他,不知道他是真的毫不關(guān)心,還是有意推脫。
回到旅館,借了那邊的電話打給了阿笠博士家。
“什么?!你說解藥,就是上次校慶工藤吃的那個能讓他暫時變回去的……”意識到聲音太大,后面的話服部壓低了聲音,為了防止旁邊擔(dān)心柯南的小蘭聽見。
阿笠博士家中,博士解釋完是他誤拿感冒藥瓶子里的解藥給柯南的后,穿著白大褂的灰原哀立刻拿過了話筒。
“總之,現(xiàn)在要趕緊把他帶到我們這里來?!彼恼Z調(diào)冷靜,眉毛緊鎖,“要是讓他在恢復(fù)記憶前變回小孩就糟了?!?/p>
“不過這也算是件好事吧,畢竟恢復(fù)了原來的身體后處理這里的事也比較方便?!?/p>
“你是笨蛋嗎?”
服部說完后,電話另一頭的灰原哀毫不猶豫地訓(xùn)斥道,“那個藥目前還是試驗品,雖然可能會有誤差值,但維持變大的時間最多不超過24小時,在那之前,一定要喚醒他的記憶?!?/p>
腦子亂成一團(tuán),沒多加思考服部就說:“為什么???記憶的事情,等他變小之后時間會更加充裕不是嗎?”
“你在說什么夢話?!”
果不其然又是一句毫不留情的諷刺,服部連被兩次訓(xùn),混亂的腦子都被嚇清醒了些。
灰原哀沉聲道:“失憶的人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任誰都會懷疑吧,懷疑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說、說的也是?!?/p>
“尤其是那位偵探事務(wù)所的女同學(xué),到那時,她一定會針對許多事情提出自己的疑問,是什么藥?又是什么人讓他喝的?得知那個真相后,你覺得她會像現(xiàn)在這樣保持沉默嗎?”
她不會。服部一個激靈,這才深切意識到變大的工藤失憶造成的后果之嚴(yán)重,這件事牽連到的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深許多。
不說別的,如果真的把真相告訴她,等工藤恢復(fù)記憶,會宰了我吧……
“總而言之,為了不要讓他跟我們一樣陷入危險的處境,最好能在他再次變小之前,把他帶到我們這里,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處理?!?/p>
“好,交給我吧?!?/p>
服部聽那邊掛斷電話,長長吐了口氣,深感自己肩上擔(dān)子之重。
“喂?!?/p>
“?。 狈勘煌蝗淮钤诩缟系氖謬樀?,顫巍巍地回頭卻見不是小蘭,而是一臉無語的快斗。
“你是笨蛋嗎?在這里嚇人。”
“你反應(yīng)太大了,鎮(zhèn)定些?!泵鎸Τ粤苏ㄋ庪p眼兇狠的服部,快斗嫌棄地說。他用眼神示意服部看遠(yuǎn)處的幾個女生,小蘭正拿著小依的手機(jī)發(fā)消息,“偵探事務(wù)所的小姐正和柯南聊天,她應(yīng)該放下心來了?!?/p>
回頭他又問道:“對了……剛才博士家的小小姐說了什么?”
服部把內(nèi)容原樣復(fù)述給了快斗聽,見他認(rèn)真的在思考,服部平次雖然一直在意他的另一重身份,但到了這樣特殊的時期,他深感到有個和自己一樣了解全部真相的戰(zhàn)友是多么幸福的事。
遠(yuǎn)處,青子實在好奇,忍不住問:“小蘭,為什么你還在用按鍵手機(jī)???”
現(xiàn)在智能手機(jī)很發(fā)達(dá),人人都換上了新手機(jī)。小蘭聞言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發(fā)呆的工藤新一。
眼里劃過一絲哀傷,又很快被掩飾好,她把手里的智能機(jī)物歸原主,笑道:“這個手機(jī),是新一送給我的,里面只有他一個聯(lián)系人。”
青子跟和葉驚呼:“好浪漫。”“工藤同學(xué)也有這么會的一面啊?!?/p>
小蘭笑笑,看向工藤的頻次卻增加了,但失憶后的工藤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一次也沒有抬頭,只是眼睛發(fā)直地盯著地上的某處東西。
小蘭難掩失落,攥著手機(jī)的力道變大,卻無法紓解心中的愁悶。
“小蘭,他一定會恢復(fù)記憶的。”
即便有小依她們的安慰,小蘭還是有些提不起興致,她張張嘴,一個疑問始終纏繞在她心頭,卻還是被她咽下去了。
……產(chǎn)品更新?lián)Q代的時間固然快,但小依見著小蘭死守著早被大部分人淘汰的按鍵手機(jī)用,才后知后覺地想到——小蘭原來已經(jīng)等了工藤這么久了。
久到時代發(fā)生變遷,久到小蘭習(xí)慣了等待。
“叮?!庇行孪?。
是小哀傳的簡訊——“一定要在他變小之前帶回我們這里,最好是能讓他恢復(fù)記憶,拜托了姐姐?!?/p>
正好這時和葉提議去兇案現(xiàn)場看看,服部也覺得這對工藤恢復(fù)記憶有幫助,當(dāng)即決定過去,正在招呼所有人。
——“我們會的,不要擔(dān)心?!?/p>
看著手機(jī)傳來的簡訊,灰原哀沉思片刻,抬頭說:“博士,我們明天也過去那邊。”
“明天?”
“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東澳穗村
穿過一片森林,才到命案現(xiàn)場。
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一到現(xiàn)場,服部和白馬的偵探雷達(dá)啟動,不動聲色地開始探查四周,又時不時會撞在一起,兩人互相較勁,場面變得有點滑稽。
同來的警官十分有耐心,且沒有對工藤新一擺臉色,見很多人看著全家福,就解釋:“被害者是前村長,照片里的孩子是大樹少爺,案發(fā)當(dāng)天他出去玩了躲過一劫?!?/p>
大樹少爺就是去村公所時說他們是騙子同伙的小孩。
在那里還碰到了自稱是屋田成仁朋友的冰川小姐,她和村民一樣,言語間對工藤新一都是不喜。
而工藤對她的厭惡毫無反應(yīng),從撿到他到現(xiàn)在,他的神情恍惚,像是個被抽干了靈魂的活死人,服部帶他去哪他就跟著去哪,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木然又呆滯。
……很奇怪。白馬皺眉,他看了看離工藤很遠(yuǎn)的小蘭,違和感更重了一些。
工藤突然開口,說自己隱約有了點印象,想在成仁的房間獨自呆一會。
雖然希望渺茫,但工藤能有反應(yīng)是再好不過,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間在外面等他。
期間,一位報社大嬸從別墅轉(zhuǎn)梯上走下來,從她的口中又了解到當(dāng)年不少事情
工藤走出房間,面對服部的期待他只能搖搖頭,未發(fā)一言。
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嘛……
“啊呀呀,工藤新一,看看你這張臉,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嗎?”
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報社記者盯著工藤的臉看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還說了一些難以理解的話出來,值得在意的是,從開始到現(xiàn)在毫無表情的工藤,在聽到報社大嬸的話后,面色一下凝重,仔細(xì)看眉尾在不停顫抖,似乎深深地壓抑著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間小道蜿蜒曲折,兩旁的樹林在風(fēng)的壓迫下往里面傾倒,烏云密布,月光被遮住大半,天色暗沉,風(fēng)雨欲來。
“好像要下雨了?!毙∫捞ь^望天,黑壓壓的一大片總是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青子,當(dāng)白馬從英國回來的時候,你是什么心情呢?”
工藤失憶之后,小蘭頭一次主動開啟話題。
青子不假思索地答道:“當(dāng)然是很開心啊,心情很激動,因為馬上就能天天見到他,而不是每次只能觸碰屏幕?!?/p>
“那如果……和葉,小依你們也是,如果是你們等待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而且他還失憶了,你們會是怎么樣的反應(yīng)?”
和葉最先回答:“那我一定會嚎啕大哭,因為一直等待的人見面了,好不容易重逢的喜悅,可他卻忘了我的樣子,忘了我們之間經(jīng)歷的一切,那樣強(qiáng)烈的悲傷和喜悅同時一起涌上心頭。如果沒有那種心情的話,那他就不是我喜歡的人?!?/p>
小蘭緩緩地說:“這樣啊……”
和葉連忙擺手安慰:“不不不,這只是我這個笨蛋的笨想法啦……”
“可是我卻什么都感覺不到,只是……只是覺得新一好像離我越來越遠(yuǎn)的樣子?!毙√m垂下眼,略感荒唐地笑了。
“沒事的,等他恢復(fù)記憶后,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fù)原狀的?!?/p>
對,等新一恢復(fù)記憶,應(yīng)該就不會……小蘭的心底生出一絲自我厭棄——我究竟是怎么了?真是的……
一只手輕輕搭在小蘭背上,安撫性地拍了拍。
回頭——是小依,她張嘴:“小蘭,你是不是……”
話剛說出口就被雨打斷了。
預(yù)感成真,服部在前面喊道:“我們趕快跑回旅館!”
這場雨來得又急又猛,九個人在變得泥濘的路上飛奔。烏云翻涌過來,徹底遮住了天邊的最后一點光亮。
一顆樹上,白馬之前見到的白發(fā)怪人緊盯著一行人漸行漸遠(yuǎn),直至消失他都沒有動作,被長發(fā)遮住的面孔上,倏然劃過一道陰森森的笑容……
這次,沒有人發(fā)覺這個怪人的存在。
大家洗完澡各自回房休息。
“小依,你剛才想跟我說什么?”
睡覺前,小蘭回想起被雨打斷的對話,就問起了小依。
小依沉默良久,說出了一句令她毛骨悚然的話:
“你是不是也覺得……工藤他不再像是之前的工藤?或者說……他根本不是工藤新一?!?/p>
“啪”牙膏掉在地上,青子聽到聲音,在客房那邊問她們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事,東西沒拿穩(wěn)掉了。”撿起牙膏,小依一邊回話,一邊沖小蘭搖搖頭。
小蘭咽了下口水,瞳孔仍在震顫,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很想反駁,但無從說起,甚至這個假設(shè)讓她心里的疑問有了解釋。
剛洗完澡的浴室充斥著暖氣,但小蘭卻感到脊背發(fā)涼。
“為什么……這么說?”
小蘭只能問出這句話,小依嘆了口氣,她伸手,捏住小蘭的臉頰往外一拉。
小蘭:?!“小依!”
小依氣定神閑地收手,笑得狡詐:“蘭醬皮膚真好啊~臉也很軟~”
“小依,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好好~”小依笑瞇瞇的,“如果按破案那一套的話,我確實沒有證據(jù)表明他不是真的工藤,但十之八九。所以,小蘭不要為了一個冒牌貨那么傷心了?!?/p>
“沒有證據(jù),那為什么……?”
“因為小蘭你呀?!毙∫酪娝唤?,得意地晃晃腦袋,“如果是工藤的話,你根本就會完全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嘛,老夫老妻的話,這點心電感肯定會有的,但小蘭你毫無感覺?!?/p>
小蘭失笑:“這算什么證據(jù)啊……”
“可是小蘭你自己也覺得不對……不是嗎?”小依笑道,“如果是工藤,他會是今天那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嗎?”
不、不會。
那樣茫然若失,不知所措的樣子,是不會出現(xiàn)在新一身上的。即便失去記憶,但最本質(zhì)的一面不會變,新一應(yīng)該是意氣風(fēng)發(fā),無所畏懼的。
“可,我們還是沒有證據(jù)……”
“等他自己露出狐貍尾巴吧?!毙∫勒f,“你也不要擔(dān)心真正的工藤,他敢假扮他估計是知道工藤絕不會來了,我們就陪他玩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