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了,四月的孜許市,很有“人間四月天”的感覺,尋阮作為一名高三的學生,已經提前結束了她的高中生涯。
依稀記得她在國旗下的宣誓——“不服父母的期望,不負恩師的栽培……”她沒有辜負任何一個人,她成功地拿到了孜許中學的保送名額,他沒有選擇國內外有名的一流大學,或許是因為某個人,或者說某兩個人,她留在了孜許市,進入一所仍然叫“孜許”的大學。
去年的九月,玲瓏已經恢復了很多,她不想再一個人待在家里了,堅持要到學校學上學,迫于無奈。段予和蘇彤夫婦送她去上學了,只不過沒再去那所與市名同在的高中。
玲瓏一切都挺好的,只不過沒以前那樣愛笑了,見到尋阮也沒有以前那么興奮了。不是她不喜歡尋阮了,而是她已經無法太多地表達自己的情感。以前那個給一顆糖就能開心好幾天的小姑娘終究是回不來了。
這一年里面,她很少見到段珩,也沒有說上幾句話,以前的她沒有資格對段珩有什么歪心思。但是現在不一樣了,18歲,畫不出的年紀,她可以肆意地去表達,但是好像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少年的心動,就像一場燎原之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本瓦@樣輾轉一個春季,又春季。
她拿到畢業(yè)證書和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是在同一天,她除了跟好朋友分享,同學分享,爸爸媽媽,外婆,還告訴了一直很照顧她的段予和蘇彤阿姨。其實,她是想告訴另一個人,她畢業(yè)了,18歲了。
知道她和外婆住在南城,所以蘇彤特意過來了,還帶了很多禮物,段予因為工作上的原因,沒能一起過來。
到了南城,給尋阮打了個電話,“阮阮,你現在在南城嗎?”彼時,尋阮正和外婆在院子里“下棋”,與其說是下棋,不如說是涂鴉更恰當一些。
“???我在南城啊,怎么了嗎?蘇彤阿姨?!?/p>
聽到蘇彤說,她在南城的路口,尋阮立馬就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路飛奔到巷口,看到拿了一堆禮盒的蘇彤阿姨。尋阮的內心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尷尬。蘇彤阿姨頂多是以一個……好朋友的媽媽的身份來的,尋阮總是能想到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尋阮帶著蘇彤回到外婆那里,進門,蘇彤就看見了一個白發(fā)的老人坐在魚塘邊,嘴里嘟囔著什么,那個背影有些眼熟。
外婆聽聲音,知道是尋阮回來了,頭也沒回,“阮阮,你這樣可不好,下棋贏不過外婆就往外跑,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二十八次了?!?/p>
蘇彤看了一眼尋阮,尋阮的臉上有些尷尬。走進一個江南建筑風格的四合院,她看到了滿地的涂鴉,依稀可以看見勾勾叉叉的樣子,像極了學生時代在作文本上下五子棋的樣子。那邊的石桌子上,擺了一些散亂的粉筆。
蘇彤隱約覺得,這個穿著旗袍,梳著典型的民國流行發(fā)型的很有氣質的老人,她似乎在哪里見過,或許,還很熟。
蘇彤把禮盒放在了旁邊的石桌上,散落的幾根粉筆受到外力從桌上滾下,掉落在地上摔成兩半。蘇彤緩緩走過去,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顏教授?”
外婆回頭,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她了,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勾起了年輕時候的回憶?;仡^的那一瞬間,蘇彤更加確定了,眼前的人就是大學時候她的指導員——顏霓。
“你是……蘇彤?!”
外婆年輕的時候是大學的一名歷史學教授,她的學生很多,她在回憶中摸索,外婆雖然已經進入古稀之年,記憶力還是以前那樣好。很快邊叫出了她的名字。
學生和老師相見,沒有什么比久別重逢更令人歡喜的了吧。兩個人坐在另一個石桌旁,訴說著多年來的瑣事——“什么,你真的跟那個呆呆的二愣子段予在一起啦?還生了兩個孩子?”
外婆是一個有趣的人,也是還有童真的人,人老,心未老。在尋阮眼里,段予叔叔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在外婆口中卻變成了“二愣子”。
他們就這樣聊著,從藍天白云,聊到落日黃昏,似乎還不盡興。天色已晚,蘇彤阿姨不得不回去了,外婆也沒有強留。在她們閑聊的幾個小時里面,尋阮聽了一些,知道了外婆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顏霓”,霓裳的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