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我們在這兒待了多久了?”段珩的語氣很緩慢,也很沉穩(wěn),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心態(tài),他真的覺得,他們在這里待了太久太久了。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這一趟,是最漫長的。”回想著架著戰(zhàn)斗機在空中播撒藥水,與敵方抗戰(zhàn)的那幾天,總是覺得時光漫長。幾天而已,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月。
幻想一下,如果他們沒有在限定的時間里面研發(fā)出解藥,等到大風吹拂的時候,蒲公英漫天飛舞,所有人都會感嘆這難得的一幕。但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美好背后總是不如人意的。
兩個人瞬間都陷入了沉默,他們真的希望這一場戰(zhàn)斗早些結(jié)束,真的好希望,有一天,他們可以不再以這樣的目的踏上南國的土地,真的希望將那些人快些繩之以法。
沉默了好久——“鐘池少校外面有個叫‘Deer’的女軍醫(yī)找您。”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報告的人臉上有些難以捉摸的笑意。
“女軍醫(yī)?”鐘池不解,往日崇拜自己的軍營女性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這也成了特戰(zhàn)隊一大笑點——鐘池長了一副好姿色,卻從來沒人看得上。
段珩也很好奇,手搭在豆腐塊的被子上,翹著二郎腿,坐姿有些散漫,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鐘池也很好奇,終于有人來找自己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了,剛剛那個沉重的話題也隨著突如其來的“好奇”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疾步走到營帳外面,段珩也跟著走了出去,見到“女軍醫(yī)”的那一刻,有些驚訝,下一秒是失望;段珩的表情不太好看,眉頭緊鎖,眼神一瞬間冰冷了下來。
“阮阮,怎么是你?。俊辩姵爻蛄艘谎鄱午?,語氣稍微帶了一些尷尬。
尋阮看著段珩,眼神開始躲閃,她向軍營里面的戰(zhàn)士打聽了鐘池的營帳,卻沒有想到,段珩和鐘池是一個營帳,這下,她有什么話也解釋不清楚了。即使鐘池是自己的哥哥,眼下的尷尬也難以化解,畢竟誰會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到自己的住處來找別的男人?
“哥,我來找你,是想給你個驚喜,我到你們特戰(zhàn)隊當了軍醫(yī)?!币粫r嘴快,又說了一句不得了的話,來找別人也就算了,還忽視他,給鐘池驚喜?
“阮阮,你……”在段珩的面前,鐘池就是一個斷路的機器,理不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感覺說什么都是死路一條。
“阮阮,‘Dear’是你給自己起的代號?親愛的嗎?”還沒等尋阮說話,眼神冰冷的段珩說話了,這話彌漫著一股醋味,鐘池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段珩,你想什么呢?應該是‘Deer’,九色鹿那個意思吧?”這兩個人,完全沒有給尋阮說話的機會,一人一句,就已經(jīng)把尋阮的臺詞說完了。
“嗯,對,九色鹿?!睂と羁戳艘谎鄱午?,心里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真不應該那么冒昧地來找鐘池的。怎么就沒想到,鐘池和段珩交好,他倆是一個營帳呢?
“阮阮,你的名字挺好聽的,怎么給自己起了這么一個代號?!倍午耠p手環(huán)胸,說話毫不留情。眼神依舊冰冷,似乎已經(jīng)哄不好了。
尋阮看了這個“冰冷”的男人一眼,他這是什么意思?是說自己的代號難聽?男人吃醋的時候都是這么陰陽怪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