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一直蹲在著,眼淚也干了,我也清醒了一些,也接受了爸媽已經(jīng)離開是事實(shí)。
麻木的抬起頭,天已經(jīng)開始亮了。二叔和三叔做在我身旁,正抽著煙,爸媽的尸體已經(jīng)般到了房間外,用棉被蓋著,很多村里的人都在屋里,切切私語(yǔ)著。
看到我情緒有了好轉(zhuǎn),三叔拍拍我肩膀,也沒說什么,二叔示意我出外頭去。
我站起身,腳很麻,差點(diǎn)站不穩(wěn),搭著二叔的肩膀走出了房間。
屋里頭,大舅舅媽也來了,不過不是來安慰我,他們蹲坐在媽媽的尸體旁,看到我出來,大舅對(duì)著媽媽的尸體帶著哭腔:“以前老爸叫你不要嫁給他你偏不聽…………”
我知道他這些話是說給我聽的,我沒去理會(huì),找來把凳子,坐下。也沒心思去管前來的人。
一坐下,慶哥就過來拍我的肩膀,卻也沒說什么,我也心領(lǐng)了。
半天下來,村里的人一個(gè)接一個(gè)的來安慰我,叫我想開了。我一直沉默著,我還能怎樣,還真沒想過明天要怎么走,或許就離開村子吧。或許是壓抑得太久了吧,我想報(bào)仇,可我斗不過那陰?kù)`,我知道那陰?kù)`肯定跟那辮子男友關(guān)系,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終于有人提出了埋葬的事,大火都紛紛看向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做,看向三叔,聽他的決定。
三叔剛要開口,就有人說:“還是埋回那兩個(gè)被挖的墳?zāi)拱?,這都是報(bào)應(yīng)啊?!?/p>
我一下怒了,站了起來。爸媽就是去挖那兩座墳?zāi)共湃莵硎碌模F(xiàn)在要把我爸媽埋在那里,這怎么可能。
這時(shí),門口進(jìn)來一人,卻正是那辮子男,身后還跟著幾名保鏢。
我怒視著他,有一種想上去喝了他的血的沖動(dòng)。是的,我要喝了他的血。
三叔起身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別沖動(dòng)。
我努力的深呼吸,我知道我斗不過他,我覺得自己好沒用,罪魁禍?zhǔn)拙驮谘矍?,我卻什么也做不了。好壓抑,已經(jīng)干枯的眼睛,又開始有了濕潤(rùn)。
辮子男看看爸媽的尸體,也不看我,向村里的幾名老者說:“我說過,他們?nèi)桥粟ど癖厝徊粫?huì)有好下場(chǎng),我也說過,只要找來兩具尸體埋回被挖出來的兩座墳?zāi)沽耍湍苊馊?zāi)難?,F(xiàn)在,就看你們的選擇了?!闭f完看向我和三叔。
我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掰開三叔的手,捉起凳子就往辮子男砸去。
辮子男也不閃躲,倒是身后的一名保鏢挺身接住了我砸去的凳子。
其他人紛紛把我按在,我極力的掙扎著,怒視辮子男:“你個(gè)王八蛋!”
這時(shí)村里的一位大爺走了過來:“紹格,你別激動(dòng),我知道你爸媽的死對(duì)你打擊很大,但是將你爸媽埋回巨墳,這也是為你好,你也替村里的人想一想。如果不埋回,恐怕這村里的人都要遭殃。”
其他人也紛紛附聲是。
大舅站了出來,說:“這是我妹妹,我做主,就埋回大瓶山。
三叔二叔看向我,也顯得無可奈何。
是的,按照辮子男的話,如果不埋回,下一個(gè)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二叔三叔,或者是嬸。就算我不怕死,村里的人也未必肯罷休。我笑了,笑的是那樣的凄涼,是那樣的無助。
我用手拍了拍還在按著我的那幾人,示意我不會(huì)沖動(dòng)了。
站起身,走到爸媽的尸體旁,跪了下來,眼淚再次奪目而出,我發(fā)誓,即便我無法報(bào)仇,我一定要帶爸媽離開村子,哪怕我獨(dú)自去挖出來,我也要帶走爸媽。
我就跪著,也沒人打擾我。
許久,我站起身,看向辮子男:“好吧,就埋在大瓶山,噠狼山?!?/p>
辮子嘴角微翹:“準(zhǔn)備好了跟我說一聲,下葬時(shí),我需要做一下法事告知冥神。”
“就今天下午!”我回答很干脆,反正我家也沒其他的親人,現(xiàn)在連二叔三叔都做不了決定,大舅他們更不會(huì)管我。
“很好!”辮子男轉(zhuǎn)身離開。
我緊握拳頭,冥神么?離開村子前,我一定把那破廟也拆了。
得到我答案,村里的人都變得一臉的輕松,又有人開始過來安慰我。我好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心里好壓抑,卻找不到發(fā)泄的辦法。
二叔三叔過來跟我聊了幾句,就開始找木板為爸媽打造棺材。
陸續(xù)有人過來跟我說,家里有事,先離開,我無所謂的應(yīng)了聲,恨不得現(xiàn)在他們?nèi)吖狻?/p>
這時(shí)慶哥過來拍了拍我,有點(diǎn)神秘的拉我到一旁。然后在我耳邊低語(yǔ):“先拿到那去埋,過幾天咱們一起到城里,走前咱們一起去挖出來,燒成骨灰然后帶走?!?/p>
我一驚,我是想帶爸媽走,但慶哥怎么會(huì)也這么想,我疑惑的看著慶哥。
慶哥繼續(xù)說:“我知道,你要是走了是不會(huì)再回村子了。我想過了,要是跟你一起到了城了,我也不回村子了。我知道你很不想把你爸媽埋在那,就幫你一把?!?/p>
我真的沒有想到,慶哥會(huì)這樣幫我,我真沒想到在我如此無助的時(shí)候還能看到有人幫我,我真的好感動(dòng)。我緊緊的握著慶哥的肩膀,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感謝。
慶哥會(huì)意的拍拍我的手。
慶哥沒讀幾年書,也沒到過城了,他說跟我離開也不再回來,村里的年輕的人有這樣的做法已經(jīng)不是什么尋常事?;蛟S等他們混出名堂來,會(huì)來接父母,或許不再有消息。慶哥也有這樣的想法,或許他是一個(gè)不孝子,但他卻是我唯一的好兄弟。若他真愿意幫我,以后只要我有吃的一定會(huì)先給他,我這么想著。
二叔三叔已釘好棺材,三叔走過來,叫我先吃口飯先,我搖搖頭。三叔說,就算我不吃也先做點(diǎn)飯,給村里來幫忙的人吃。
我捂著腦袋,還要做飯給他們吃,努力的控制自己,讓自己不要太在意。
三叔看出我不太愿意,又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給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