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那么就是今天吧?！蔽艺f。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里浴火燃燒，好像整個身體就要爆炸一樣。

“好啊，我十分愿意。”她說，“我們現(xiàn)在就走嗎？”

但是我遲疑了一會兒，心想：干他們這一行的，還不是都一樣，俗話說biao子無情，戲子無義。除了銀子之外，她們啥都不認識。趁此機會，我干嘛不逗她一下呢？

想到這里，于是我愁眉苦臉地對她說，“哎呀，這可糟了。小姐，你知道嗎？這一次，我一個子兒都沒帶！因為我剛從那家俱樂部出來，我的錢都在那里花光了。”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的眼睛，好像她能看出來我在說謊一樣。她說，“哈哈，別鬧了，小寶貝兒，你喜歡開玩笑，這我知道。但是，跟我來這套沒用。老娘我經(jīng)得多見得廣，實話說，我見的男人多了。你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帥哥，也是個好男人，從你的臉上我能看出來?！?/p>

聽了她的稱贊，我輕輕地笑了一下說，“可是，這個月的薪水 ，我的確花光了。我兜里比我的臉上都要干凈，現(xiàn)在我只有十法郎了，行不行？就剩這點兒錢了?！?/p>

說著，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我捏的是自己的上衣口袋，那里藏著我提前放好的十個法郎。而我今天剛剛領(lǐng)到的工資，卻藏在另一個口袋里面。而這些秘密，可不能讓她知道。

女郎聽了我的話，微微笑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細言慢語地說：“多少都無所謂，你愿意給多少都行，親愛的，我要的是你的人！”

這句話，讓我全身一怔，愣了片刻。我沒想到，一個賣笑女郎，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也聽她說過，跟這同樣的一句。

唉，如果她不是一個賣笑女郎，而是一個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孩兒，那該多好呀！我真的希望她能找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踏踏實實地掙錢養(yǎng)家，而不是在這里搔首弄姿、強顏歡笑。

我正想得入神，她一下子走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好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喝一杯石榴汁，再一塊兒去歌劇院玩一玩。然后你就去我家，你看這樣行不行？”

于是，當(dāng)天晚上我就住在她的家里。

（一夜無話，此處省略一千五百字。）

第二天早晨，我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東方發(fā)白，旭日東升，天已經(jīng)完全大亮了。

我靠，老子居然一覺睡到了現(xiàn)在？！老子還有事兒要干呢！

我穿好衣服，摸了摸那個藏著薪水的口袋。還好，那個地方仍然鼓鼓囊囊的。

我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幾塊碎銀子，扔在床上十個法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沒想到那個棕色頭發(fā)的女郎也醒了，她睜開漂亮的眼睛對我說：“小寶貝兒，這么早你干嘛去啊？不陪我多睡一會兒啦？”

陪你睡覺！我陪你個錘子！我心想：老子懂這個，再跟你多睡一會兒，我又要多花幾個法郎！

因為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來，這件事比和女人睡覺，重要多了。

我要去保亭。

我走出她家大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匆匆忙忙地趕到一家報亭，買了一張法蘭西生活報。

我滿懷信心，打開了那張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