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抬眸,“不見面可以,寫信總不能說不行吧?”
藺晨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折扇打開又合上,“行!怎么不行!”他本來也沒想瞞著小九,這不是一開始林殊身邊離不得人,他沒能將消息傳送出去,他爹來無影去無蹤的,林殊稍稍穩(wěn)定就又出門游天下去了。
一來一去的耽誤了,林殊醒了堅決不同意將消息傳給小九。
林殊是第一次中毒,他也是第一次解雪蚧之毒,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小九從懷里掏出一封沒有姓名的信,“你現(xiàn)在去給他?!?/p>
藺晨摸了摸鼻子,小表妹不會早就預判了林殊的預判?
他接過信封,“小表妹你現(xiàn)在這里稍作片刻,藺晨哥哥去去就回。”
小九點點頭,回身到大堂坐下。
周圍寂靜的只能聽見山間的風聲。
小九閉上眼睛,放空大腦。
不多時,藺晨回來了,手上沒了剛才交給他的信封,卻多了一頁信紙。
“喏?!?/p>
小九抬手欲拿,藺晨突然拔高手的高度,“先說在前面,林殊現(xiàn)在還不能提筆寫字,這封信是我代筆的。你要是有火,沖著林殊發(fā),別對我發(fā)火嗷?!?/p>
小九急著看信,左耳進右耳出,搶過信紙展開看,一紙狂草熱情奔放。
是藺晨的風格。
“你這字就不能規(guī)整些?”看起來費勁兒。
藺晨無語,給你們未婚夫妻當信鴿,還被呲一頓。
“你快看吧,看完就走吧。”
小九那信的手一抖,不太想看了怎么辦。
林殊凈會整一些“無私”的事兒。
她撇撇嘴,一字一句看下去。
看完,抿著唇將信拍在桌子上,“林殊!欺人太甚??!”
她給在身后的知書知畫一個眼神,轉(zhuǎn)身就跑。
知書知畫上前一步,迅速擋在藺晨面前,一左一右把住他。
藺晨不敢用力,怕傷了小九的心腹,只好站在原地隨便吼幾句。
看不見小九的背影,藺晨左看看又看看,“兩位妹妹,現(xiàn)在還不放開我?”
知書知畫對視一眼,拽的更緊了。
藺晨東倒西歪,“誒誒誒!注意點!我是個男子,你倆可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
知畫大著膽子說:“那我和知書放開你,你可不能追過去搗亂!”
知書猛猛點頭。
藺晨嘆了口氣,“放心吧,我不過去。林殊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有一口復仇的心氣兒吊著他,我也怕——算了,給你們說這些做什么,快放開吧?!?/p>
知書和知畫在心中掂量了藺晨的話,同時松開手。
藺晨甩了甩胳膊,整理好衣裳,“我估計小表妹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今晚你們就住在瑯琊閣吧,我?guī)銈內(nèi)タ头??!?/p>
……
小九快速奔跑,順著廊道的方向走進一個滿是藥味兒的房間。
明明開春乍暖的時節(jié),她已經(jīng)脫下厚厚的大氅,換上輕薄的斗篷,這間屋子里仍點著火盆,烤的屋子里很熱。奇怪的是屋子里一點兒都不干。
推開房門走進去,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形生物躺在床踏上。背著光,小九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
往前走了兩步,才發(fā)現(xiàn)這人連連上都裹著厚厚的紗布。
她的心好似針扎般的疼,綿延不絕。
這是林殊?
這竟然是林殊?
眼淚撲簌而下,嗓子里好像塞了棉花,哽的說不出話來。
嘴唇顫抖,半響才說出一句話:“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