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最終還是和藍曦臣兩人站在一旁看著旁人放燈,無它,看他們腳下七零八落、不成模樣的材料,便知最后燈還是沒做出來。
原本江澄倒是想把自己的燈籠讓給她,但江玉燕總覺得自己作為姐姐,不如自家弟弟和師弟會做燈已經(jīng)很丟臉了,若是當(dāng)著這么多世家弟子的面,尤其是當(dāng)著藍氏雙璧的面,拿自己弟弟的燈籠充數(shù),江玉燕覺得不用她爹明日過來責(zé)罰她時再丟面,今天她就可以不見人了。
藍曦臣一臉愧疚,耳朵通紅,畢竟他夸下海口要教江玉燕做燈,結(jié)果最后卻只能和她兩人站在一旁看著旁人放燈。藍曦臣暗暗發(fā)誓回去后有空便向忘機討教一二。
“阿姐許了什么愿?”江玉燕見放燈時,江厭離卻沒有和金子軒站在一起,孤孤單單一人,便走到江厭離身邊道。
“希望阿燕早日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希望阿爹阿娘身體健康,希望阿羨快快長大,不要調(diào)皮。”江厭離笑著看向江玉燕身后走來的魏無羨道。
“大師姐又騙人,哪有人許了這么多愿望都是為了別人的?我猜你一定是許的有一個好姻緣?!蔽簾o羨笑著走了過來,一臉不信。
“江姑娘的姻緣早就定下了。”金子軒的侍女綿綿聽見魏無羨的話,笑著上前道,“又何須祈求?”
一旁其他世家的女子也圍攏過來湊笑著:
“郎君就在此處,江姑娘為何獨自放燈?”
“聽說江姑娘與金公子很快就要成親,何不一同放燈,祈求百年好合?”
“是啊是啊公子,今日許愿放燈,必定能保佑你們百年好合?!本d綿也笑著祝福道。
周圍一群人打趣,江厭離也羞紅了臉低著頭,只有江玉燕看見金子軒臉上的不愉,果然下一刻便見金子軒甩袖離開,又低聲告誡自己的侍女道:“綿綿你聽著,此樁婚事非我本意,以后不必再提!”
這話剛落下,起哄的人一時尷尬在原地。江玉燕氣急,又瞧見自家姐姐瞬間慘白的臉,又想出手教訓(xùn)金子軒,又怕事情鬧大,讓江家和江厭離的臉面徹底沒了。
江玉燕嘴角冷笑,看來上次金子軒教訓(xùn)還沒吃夠,也許她和江澄可以套麻袋了。
一旁藍曦臣見狀正要上前解圍,身側(cè)魏無羨突然跑了出去,一拳將金子軒打落在地。
“什么叫不必再提?”魏無羨直接坐到了金子軒的身上,又是一拳上去。
“阿羨!”江厭離驚呼道。
江澄聽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見金子軒被魏無羨壓在身下,而他兩個姐姐一個白著臉,一個青著臉,忙問身側(cè)的一人怎么回事,便聽到身旁的人解釋道:“聽說是金公子看不起江大小姐,要和她退婚,魏公子在給她抱不平呢!”
“夠了!”江玉燕高聲呵斥道。江澄身旁的人訕訕的閉緊了嘴巴。
魏無羨又要一拳下去,冷不防手腕被人抓住,“二師姐?”
“夠了,師弟。別打了。”江玉燕將魏無羨從金子軒身上拉了起來。
“可是二師姐,你看看金子軒說的什么話。”魏無羨氣憤道。
“我知道,可是如今世家子弟都在這里,你還嫌鬧得不夠大,要讓所有的世家子弟都知道阿姐被金子軒嫌棄的事情嗎?”江玉燕壓低了聲音冷冷道,“要教訓(xùn)他什么方式不行,再不濟我們套他麻蛋悄悄揍!還有你別忘了,明天爹就要來了?!?/p>
魏無羨拳頭緊了又緊,最終不甘心的放下手來。
金子軒冷冷看著江家姐弟四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江玉燕看向江厭離輕聲安慰道:“阿姐,別傷心了,往好處想,你終于有借口擺脫這個婚約,而我和阿澄他們也終于馬上就可以沒有一個小雞肚腸、毫無風(fēng)度又不聽教的姐夫了?!?/p>
江澄&魏無羨&眾人:“?”
“你說誰小雞肚腸,沒有風(fēng)度、不聽教呢?”金子軒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忍不住氣憤道,眸底還帶著一絲委屈。
“偷聽人說話不是君子所為。”江玉燕看向金子軒道。
“可我們也聽見了?!北娙诵睦锵氲?。
金子軒氣得直哆嗦,指著江玉燕道:“你背后說人就是君子所為了?”
江玉燕冷冷看了一眼他的手,“金公子,我勸你別這么指著我,畢竟你一手指著我的時候,還有四指指著你自己呢。還有既然你聽見了,那又何來的我背后說你,分明是當(dāng)面說你。再者……就算我背后說你又如何,誰告訴你我是君子了,我分明是女子,金公子的眼睛若是不好使,不會辨認男女,不如趁早躲回你們金陵臺不要出來丟人現(xiàn)眼?!?/p>
“最后,你既然不服我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好好指出你哪里小雞肚腸、毫無風(fēng)度、不聽教。金公子身為男子,卻當(dāng)眾給女子難看,不是小雞肚腸?金公子與我姐姐的婚約乃父母鎖定,你若不愿,告知父母解除就是,可偏偏對父母不敢說,只敢對著未婚妻口中萬般嫌棄,這不是毫無風(fēng)度?金公子在藍家聽學(xué)這么久,想必姑蘇藍氏家訓(xùn)應(yīng)當(dāng)耳熟能背了吧。藍氏家規(guī)第四十五條是什么?”
“云深不知處不可背后語人是非?!蔽簾o羨機靈的接過話道。
江玉燕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光,又重新看向金子軒道:“藍老先生教了金公子這么久,結(jié)果金公子卻不止一次在背后語我姐姐是非,吐槽這樁婚事了吧。這不是把藍老先生的教誨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不聽教,是什么?”
不愧是魏無羨的師姐,一樣的會能言善辯。
眾人看著氣到極致偏偏沒法反駁的金子軒憋紅了一張臉,對江玉燕的敬佩油然而生。
“噗!”金子軒原本被魏無羨打得一口血含在嘴里,如今瞧見眾人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噴出。
“公子!”金氏人驚呼,將金子軒團團圍住。
江玉燕有些嫌棄道:“金公子這就承受不住了?”她還沒有盡興呢!
江厭離拉了拉江玉燕的手,見她看過來,嘆息道:“阿燕,你少說兩句吧!”
“是啊二姐?!苯慰戳艘谎坶]著眼睛的金子軒,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個被他二姐和魏無羨氣暈的人了,他爹活著真難!
江玉燕有些意猶未盡收回目光,看出江澄的意思,搖搖頭道:“別擔(dān)心了,就算沒這事,我明天也得挨罰,虱子多了不怕癢。再者有今天這事,說不定明天挨罰傳出去別人都以為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玉燕是故意的?”藍曦臣低頭看向江玉燕,神色有些錯愕復(fù)雜。
江玉燕舔了舔唇,搖搖頭,“不,我也是剛想到這一層。”
江玉燕明顯感覺自家兩個弟弟和身側(cè)的藍曦臣松了一口氣,不過……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