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颯颯,天邊一聲驚雷炸響。
“要下雨了?!逼G彩眺望著夜空呢喃道。
“風(fēng)雨欲來。”另一邊,穗禾臨窗而立,同樣低聲呢喃著。
蕭瑟拿著酒進(jìn)來,正聽到她這句話,手下一頓,神色莫名,但不一會兒又恢復(fù)了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膽猩⒛印?/p>
他將酒壺放到桌上,清脆的聲音聽在穗禾耳邊,她轉(zhuǎn)過頭來,“蕭瑟,你后悔嗎?”
“后悔什么?”蕭瑟反問。
穗禾走了過來,突然湊近,“撿了我這個麻煩。”呼吸就再咫尺之間,蕭瑟緊閉呼吸,四目相對,就這樣看著。
良久,他突然嘴角一裂,“那穗禾后悔嗎?”
穗禾頓覺沒意思,退開身,就在蕭瑟以為她不會開口時,突然就聽到她說道:“那日司空長風(fēng)的意見,我容許你考慮下?!?/p>
她轉(zhuǎn)過頭來,朝他淺淺一笑,“他既要以天下為棋盤,四國為棋子,可這執(zhí)棋人卻不一定是他。”
蕭瑟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仙者,不可傷人皇?!彼牒炭粗巴獾囊箍?,她停頓了一下,“蕭瑟,我要做皇后?!?/p>
“噗!”
蕭瑟一口酒猝不及防吐出,穗禾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看著自己沾滿酒的袖子,再看向一陣猛咳的蕭瑟,她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蕭瑟的后背。
“多大的人了?喝點(diǎn)酒還能嗆著!”又看著被蕭瑟斷斷續(xù)續(xù)喝得快見底的酒壺,“分明是我要喝的,結(jié)果這酒倒全進(jìn)你肚子了?!?/p>
蕭瑟頭一次沒好氣地白了穗禾一眼,“這是我想的嗎?還不是你說的話太驚悚了?!?/p>
穗禾瞇了瞇眼,手下突然用力,“怎么,你還想娶別的女人?”
蕭瑟又是一陣猛咳,“輕點(diǎn)我的祖宗!我這是肉做的背,不是木頭,疼!”
他反手一把抓住后背上的那只手放到胸前,“你一個祖宗就夠難伺候了,再來幾個,我可吃不消?!?/p>
“難伺候?幾個?”穗禾頓時冷哼一聲,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俯視著蕭瑟,冷笑道,“本座難伺候,就不勞駕六皇子了,門外那邊,好走不送。”
蕭瑟一見,心知不好,連忙一手抓過穗禾的手。
“放開!”穗禾冷聲道。
“不放!”蕭瑟抓得更緊了。
穗禾見狀,猛地一甩手。
“哎呦!”蕭瑟伏在桌邊,突然捂著胸口,臉色蒼白。
穗禾心下一緊,“我傷到你哪里了?”她緊張地俯身湊近蕭瑟,細(xì)細(xì)查看,見他捂著胸口喊痛,心下一慌,“我去找艷彩來?!?/p>
剛起身,手腕就被抓住。
穗禾回過頭來,疑惑看向蕭瑟,卻見他有氣無力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什么,聲音淺得連穗禾都聽不清,無法,只好又俯下身,這才聽他說道:“穗禾,我是不是快死了?”
“別胡說!”
蕭瑟話音剛落,穗禾被蕭瑟抓在手里的那只手陡然間攥緊,來不及反應(yīng),就急急打斷他的話。
穗禾蹙了蹙眉,瞧著蕭瑟虛弱的模樣,她的心頭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緒,這股情緒很激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她伸手一把將蕭瑟抱進(jìn)懷中,神色認(rèn)真說道:“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p>
“真的嗎?”穗禾懷中,蕭瑟嘴角愉快地?fù)P起,顯然,聽到穗禾的答案,他心情美妙極了,盡管他發(fā)出的聲音依舊是那么的蒼白無力和柔弱,“穗禾……”他呢喃喚道。
“什么?”
“穗禾,你不喜歡那個人了對不對?”
話音剛落,蕭瑟手下突然用力一收,穗禾冷不防就被他的力道帶著跌坐到他的腿上,驚得她下意識勾住蕭瑟的脖子。
誰知一抬頭,蕭瑟臉上哪里有半點(diǎn)虛弱,一張?jiān)偌t潤不過的臉,看上去比她還要健康。
穗禾臉一下子黑了。
她反手一抓,猛地扣住蕭瑟的手腕,脈搏強(qiáng)勁有力。
“蕭瑟!”
一聲嬌喝夾雜在磅礴大雨聲中。
穗禾氣紅了臉,掙扎著就要從蕭瑟懷里起來,誰知他的動作比她還要快,穗禾還沒來得及起身,蕭瑟就已經(jīng)埋首在她的頸邊,偶爾還傳來癡笑。
“關(guān)心則亂,穗禾可真是死鴨子嘴硬?!?/p>
穗禾“呵”了一聲,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指推開他的腦袋,“若是依然喜歡,你當(dāng)如何,若是不喜歡,你又當(dāng)如何?”
蕭瑟在她的頸邊蹭了蹭,有些耍賴道:“不管怎么樣,穗禾既然想做我的皇后,那就是我的人了,只能喜歡我一個。”
穗禾聞言,定定地瞧著他。
見她不說話,蕭瑟又得寸進(jìn)尺的湊近了一些,額頭相抵。
穗禾嘆了一聲,“蕭瑟,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誰若招惹了我的心,就一定要負(fù)責(zé)到底,否則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
她說著,突然伸手挑起他的下顎,在蕭瑟發(fā)愣的反應(yīng)中欺身壓下,一道驚呼消失在唇畔。
似乎有什么不對。
蕭瑟眨了眨眼,又瞧著上方的臉,和唇上傳來的觸覺,突然他反手一壓,反客為主,和穗禾調(diào)換了上下的位置。
“穗禾,這種事應(yīng)該男人主動才對?!?/p>
他喘著粗氣,說著低下頭,唇落在她的額頭,然后是眼睛,鼻子,最終似控制不住般,借著酒意突然狠狠地咬住那片讓他朝思暮想的柔軟紅唇。
屋外雨下得更大了,銅燈蒙昧,窗上兩道影子交纏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