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位長老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之后,他們的工作就忙了許多。不僅要看顧霞谷,還得看顧孩子。好在秋樂(le)愿意空出點時間幫忙照顧,才不至于讓兩位長老忙的昏天地暗。只是,盡管有兩位長老做靠山,周圍人的偏見和絨安自身的心理陰影依舊圍繞在絨安身邊。在訓(xùn)練時,絨安只會閃開非致命的攻擊,有些心懷不軌的下手重了些,直朝命門,他反而不躲。
云逸是在某次偶然的機會中結(jié)識絨安的。那天有一群不長眼的人圍堵了他,他的身手很敏捷,輕而易舉地就躲開了所有攻擊。云逸覺得佩服,就留下多看了一會。也正是這決定,讓他慶幸了半輩子,如果不是那天臨時起意決定留下,那以后說不定就再也沒有絨安這個人了。
“軟綿綿的拳頭都躲開了,為什么不躲開那把刀?”云逸之后問過,但絨安什么也沒說。
怕他在未來的哪天又像這樣尋死,即使被同齡人嘲笑是他的跟班,云逸也選擇跟在他身邊。但也正因如此,漸漸的不再有人傷害絨安。
相處久了,絨安開始接受來自這位社交牛逼癥的關(guān)懷。他開始像別的有什么心事不敢同家長說的小孩一樣,找云逸解悶。不過雖然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瑣碎小事,絨安總是很認(rèn)真地說,云逸也很認(rèn)真地聽,久而久之,他倆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弟。這倒是讓兩位長老欣慰很多,至少不用擔(dān)心孩子憋壞了。
云逸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平平淡淡下去,畢竟討龍戰(zhàn)爭這種事應(yīng)該輪不到他倆頭上。直到很久之后想起絨安斷斷續(xù)續(xù)主動來找他問問題,他才后知后覺原來一切都開始變了。
在一次幫助長老巡邏的路上,絨安發(fā)現(xiàn)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躺在雪地里。他趕忙上前,緊急施救,就地尋了個山洞安置傷患。
快要入夜的時候,那人才悠悠轉(zhuǎn)醒。他醒的時候,絨安正在替他更換紗布,他看著自己光禿禿的上身,一言不發(fā)?!澳闶菑哪雇羴淼膯幔柯犝f只有墓土的戰(zhàn)士身上才會有這么多的傷痕。”纏好紗布后絨安開口問他。不過那人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拋出新的問題:“為什么要多管閑事?你要是沒救我的話傷口早就好了?!?/p>
絨安回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但什么也沒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看出了他的眼神,那人換了個話題:“你聽說過被星河拋棄的人嗎?”
絨安一邊收拾柴火,一邊回答他:“是禁地里的那兩個家伙吧,聽禁閣長老提起過?!?/p>
那人聽到絨安的答復(fù),一臉自豪:“沒錯,我就……”“一個只會自殘,一個兩面雙刀。”絨安無情地打斷了那人說的話,還后知后覺,“哦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么?”“我就……我就……我就是在說他們倆哈哈哈……”
氣氛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絨安并不會主動找話題,所以那家伙不主動開口,絨安是不會出聲的。在準(zhǔn)備好一晚上的柴火量之后,絨安準(zhǔn)備起身離開,那人突然開口:“就這樣把傷患留在這嗎?”絨安回頭,那人笑得一臉痞樣,“要是我半夜傷口發(fā)炎怎么辦?”
‘他說的也有道理,還是先留一晚,明天再送他去找醫(yī)生吧?!紤]了一會,絨安回到原位再次坐下。這一次之后,那家伙話多了起來:“欸,小獅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讓你留下你就留下,你不怕我是什么壞人嗎?萬一我真的傷口發(fā)炎,你能救得了我嗎?我要是……”“廢話這么多,看來你挺精神不需要我留下?!苯q安作勢要起身離開,果然那家伙連連擺手制止,也沒再聒噪一片。
過了一會,嘴又閑不住了:“你剛剛對那兩個人的評價挺特別的啊。”絨安沒有接話。那人倒是不介意:“你知道為什么,有一個人會自殘嗎?”假寐中的絨安聽到這睜開了眼睛,思考了一會,沒得出答案。于是反問道:“難不成你知道原因?”“我知道啊,被星河拋棄了,不就意味著不會重生,不會重生不就意味著不會死亡嘛,自殘就是最接近死亡的方法啦!”
聽完這個解釋,絨安沉默了很久,就在以為他不會接話的時候,他輕輕的開口:“我也想過……但那是最愚蠢的辦法。如果不能一招致命,就會看到周圍的人難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