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茗出門吃早餐,特地路過昨晚的電線桿,那兩個人不見蹤影,繩子也被收走了。
還以為膽子多大呢,被唬一頓就不敢跟了。
茗來到不常去的那家早餐店,托著一碗關(guān)東煮,挑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吃掉蘿卜后想了想,認(rèn)為自己可能吃不飽,就又要了卷飯團(tuán)。
她張嘴剛要咬下,身后從始至終一直背對著她安靜吃飯的人忽然打了個嗝,接著熟悉的聲音傳來:“嗝——咦?!茗前輩?”
茗嘴巴張開又閉上,頓了頓:“…止水?!?/p>
她轉(zhuǎn)過頭,止水頂著一頭亂糟糟的卷發(fā)十分不好意思的看著她:“那個…抱歉,打擾到你了?!毕氲阶约寒?dāng)著女孩子的面打了個飽嗝,少年羞澀的紅了臉。
“沒關(guān)系?!避蠖鹊陌荩蜌獾恼f,“要一起吃嗎?”
她就隨口一問,反正止水已經(jīng)吃飽了,怎么可能和她同桌呢?
“好??!”止水開開心心的坐到茗對面,點了碗味增湯,斯文的小口小口的往嘴里灌。
“……”茗臉上儒雅的微笑僵了僵,而后不動聲色的斂去異常,把湯喝的一滴不剩,飯團(tuán)吃的干干凈凈。
“哇!”止水見狀夸張的喊了聲,“茗前輩吃東西好快??!不像我,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讓人生氣?!?/p>
“…哪里的話,止水后輩里最出色的那個了,誰會生你的氣?”
止水“嘿嘿”一笑,頗為受用:“哪里比得上茗前輩,上次一起做任務(wù)就被前輩的英姿迷倒了,果然和村里的大家說的一樣,驚世絕俗?。 ?/p>
“還好?!避抵刑裘?,端著杯子喝著店鋪免費的茶水。
止水把她亂夸了一頓,見茗神色如常,他立馬收回話術(shù),接著茗剛才的話忐忑的說:“其實…我非常崇拜茗前輩!所以才忍不住夸你的,在我心里,茗前輩你配得上世界上所有褒義詞?!?/p>
茗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目光忽地銳利起來。
她矜持的放下杯子,單手托腮,歪頭與他對視,興致缺缺的敷衍道:“我不這么認(rèn)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說,在我心里?!敝顾鄣装盗艘凰?,抬起頭時又換上了真摯的笑意,“我以為茗前輩是因為我的姓氏才愿意和我同行,目的是為了打探我的實力,所以剛開始我對前輩的戒備心很強(qiáng)?!?/p>
“宇智波這個姓,給我招惹過很多是非,長時間這樣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榮耀還是恥辱了……但我清楚,您剛才夸我肯定是真心的!不過您也說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在宇智波家族里,比我出色的同族應(yīng)有盡有?!?/p>
應(yīng)有盡有個屁,止水這個年紀(jì)吊打同輩人跟鬧著玩似的,比他還要出色的茗想不出來,但要是說以后可能比他出色的宇智波,就只有那孩子了。
“茗前輩,您對鼬那個孩子怎么看?你們兩個認(rèn)識吧?!敝顾疇钏撇辉谝獾膯?。
不對勁,有問題。
止水知道她和鼬互相認(rèn)識,那也該知道他們對對方的印象不錯,他既然想提起鼬,不至于繞這么大彎,又是扯到上次出任務(wù),又是扯到宇智波……
茗想起上次鼬滿臉麻木來找她,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心中大概有了答案,緩緩勾起笑。
“是個成熟的小朋友,適合一起玩?!?/p>
止水眼皮一跳,直覺告訴他她已經(jīng)看穿了他們的計劃。他放穩(wěn)心態(tài),開口道:“茗前輩,我是想……”他話說一半,門外一道驚訝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靠,大小姐?!”阿斯瑪保持著往前走的姿勢,手里拿著串糖葫蘆,一看就是走著走著無意間抬頭看到了她。
“阿斯瑪!”
“止水,我先走了,下次再見?!避鹕睃c頭示意,付錢離開店里。
門簾放下,止水聽見兩人的交談聲越來越遠(yuǎn)。
“大小姐,你怎么在這?剛才那個人看族徽是個宇智波吧?他莫非是你的第二個帶土?!”阿斯瑪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
“…你想什么呢?”茗無奈的說明,“我們算朋友吧,他是個好人?!?/p>
“哦,原來如此?!卑⑺宫斵D(zhuǎn)頭就忘,說起他聽來的八卦,“我聽說大名府那邊要在全國招收十二個打架很厲害的打工人呢……你有這個意愿嗎?”
“沒有……”
“…什么啊真掃興…我本來想咱們兩個一起去虐爆他們的……”
“……”
透什么帶…帶什么的……止水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跟茗拐彎抹角的說話真累人,不過好在目的達(dá)到了。
他付過錢,往和茗兩人相反的路去了。
高聳的樓頂,少年腳下踩著瓦片,立如松柏,一張秀氣的臉上沒有表情。
“呦,久等了?!敝顾鋈怀霈F(xiàn)在他身旁。
少年沒有半分異常,問:“她懂了嗎?”
“呃,看樣子懂了?!敝顾杂种埂?/p>
“那就好。”鼬皺起眉頭,表情說不上來的難受,“我們兩個一起能壓制住她嗎?”
止水認(rèn)真的想了想,搖搖頭:“很懸,我們到現(xiàn)在只是聽說過她的厲害,至于到底強(qiáng)到什么地步,誰也不清楚。”
鼬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止水看不見他的臉,但能體會到他的難過。
鼬這孩子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能被他稱之為“朋友”的只有兩個,而現(xiàn)在他卻被逼迫必須和其中一個朋友撕破臉。
“唉?!敝顾奶鄣拿念^,“要不咱們兩個打一架吧,反正族長不是真讓你去殺茗前輩,那不是要人命嗎?”
“不行,父親會派人偷偷跟著我的?!碧岬竭@里,鼬攥緊拳頭,不久還是無力的松開。
他鄭重的說:”止水,你不要插手,這是我和茗前輩之間的事?!?/p>
……
阿斯瑪和茗很久沒好好坐在一起聊天了,自從茗加入暗部,兩人幾天見不了一面,見了面也是步履匆匆打個招呼就各自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茗請了假,明天下午才上班,而阿斯瑪接了個離村任務(wù),昨天晚上完成的,快天亮了才回到村子,在路邊吃了個早餐,嘴饞買了個糖葫蘆想回家洗澡,走到一半碰見茗了。
阿斯瑪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茗看見他的黑眼圈,不由勸道:“要不你回去睡覺吧,我真怕你猝死。”
“不,我沒事的,我很好,還能再熬十多天?!卑⑺宫攬詮?qiáng)的說。
“呵呵,隨你。”茗略感疑惑的問,“你對大名府打工人這么感興趣,是想要離開村子嗎?”
久違的,阿斯瑪沉默片刻,嬉笑著道:“我不是看你想離開木葉嗎?雖然嘴上不說,但我不傻,能看出來你不喜歡這里。”
留在木葉等同于留在日向家,茗的確不太想,可惜她暫時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大小姐,狐貍走了,丟下咱們兩個,你要是想離開,咱們就一起,再也不會來了!”阿斯瑪說著說著老臉一紅,“…那個,我估計要經(jīng)常請假,回來見紅……不是不是!回來看看家人!”
她還以為自己以后就算離開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呢。
茗由衷的笑了,她彎彎眉毛,很好脾氣的問:“真的嗎?能為我做到那種地步?”
“廢話!”阿斯瑪不容置疑的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胳膊,堅定的表明立場,“日向茗,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親自挑選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