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暗部基地沒有半點生氣,這個時間同事們要不就是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要不就是去例行巡邏了,運氣好點的晚上沒任務(wù),這會肯定睡了。
她白著臉回到房間,半邊衣服幾乎全被鮮血浸濕。茗從抽屜里拿出醫(yī)療箱,第一時間吃了兩片止血藥,接著撕開衣服,左手疼得沒了知覺,她只能靠另一只手的觸摸分辨出傷口在哪。
紗布沾著消毒水擦干凈多余的血,不小心滲進傷口處,蟄得茗倒抽了一口涼氣,她顫抖著手在醫(yī)療箱里翻找麻醉劑,摸了半天,摸出幾根空了的注射劑。
“……”
糟糕,之前幾次上藥用完了。
現(xiàn)在的情形很麻煩,她不能去木葉醫(yī)院,也不能著找同事借,畢竟她還在休假中,這時候受刀傷太可疑了。
…算了。
茗咬咬牙,取出彎彎的長針,長針尾部系著縫合線,她把針吊在蠟燭上方燒的通紅,這樣可以麻痹一部分疼痛,給針起到點殺菌作用。
尖尖的針頭穿透皮肉,茗緊緊咬著牙,面目猙獰的縫合傷口——在自己不是醫(yī)療忍者、且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
精神極度緊繃的時刻,她感覺自己聽到了長針燒紅皮肉的“滋滋”聲。
半小時后,茗強忍著暈眩感給傷口上藥,綁上幾層繃帶,把身上擦干凈,換上干凈的暗部制服,又撿著幾種補血益氣的藥吃掉……做完這一切后,少女終于撐不住了,脫離倒在地上。
大量失血讓她臉色白得像紙,縫合傷口的疼痛令她滿頭冷汗。
茗閉上眼睛,黑暗吞噬了她。
這個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痛得想死。
……
日向宗家。
日足和幾個長老談?wù)撝覀€時機盡快宣布,把茗是下一任日向族長的消息放出去,不過還需要有個正經(jīng)場合坐實消息。
族老閉眼思索片刻,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時機?!?/p>
“嗯,您說的是那天吧?!比兆闳粲兴嫉牡?。
“哪天??”大長老看兩人賣起關(guān)子,問了出來,但想到今天的日期,他又明白了。
“哦!”三長老大呼一聲,“茗的生日馬上到了,你們說的是那天吧?”
12月23日,茗的生日。
她從出生開始從來沒過過生日,往年生日那天和普通日子沒有任何區(qū)別,頂多就是訓(xùn)練的時間變少了一點,她可以多休息一會。
有時候,茗還沒意識到自己快過生日,生日就過去了。
她不重視,家族高層自然也不重視。一個生日而已,還能怎么樣?
今年卻不同。
族老緩緩說:“…日向宗家唯一的繼承人,她的生日是該好好操辦,最好把請?zhí)o各大家族全部送上,尤其是宇智波一族。”
“嗯……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讓茗脫離暗部?這個身份對繼承人來說不太方便?!?/p>
“好,你看著辦吧,日足。”
……
“…你說什么?就是那個孩子嗎……?”
“不能以“孩子”這樣單純的字眼稱呼,你難道忘了嗎……那家伙可是殺了他的同伴啊?!?/p>
“…正所謂“冷血卡卡西”嘛……”
同事在走廊里交頭接耳的聲音吵醒了茗,半夢半醒間,她隱約聽到了卡卡西的名字。
茗茫然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地上,大腦空白了幾秒后才想起發(fā)生了什么。
還好暈倒前強撐著吃了藥,很快醒過來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可惡的富岳。
茗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爬起來,墻壁上面的小窗透進陽光,說明現(xiàn)在到了白天。她小心翼翼的換下舊繃帶,換上新的,系得很緊,保證一會戴護腕的時候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暗部的護腕比一般護腕要長些,剛好遮住了傷口,而且護腕加裝了雙層防護,不用擔心劇烈運動傷口開裂。
茗看了眼時間,這會兒才剛過中午,距離工作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不著急。按照值班表,今天輪到她看守火影辦公室了。
待修整完畢,她才往火影樓去。
冬日的陽光照得人渾身暖洋洋的,水門一邊喝咖啡一邊批改文件,他從中拿出一封貼著“機密”的紙袋,小心拆開。在木葉,只有暗部人員的事務(wù)和很重要的文檔才貼這個。
【尊敬的第四代火影啟:日向……衰落…族長娶妻不久,……宗家唯一的后人…繼承人……繼承儀式選定在12月……希望您能夠批準……退出暗部……第三代已同意…照顧……萬分感謝?!?/p>
認真的看完上面的字,水門面色微凝,有點猶豫了,他想了想,覺得很可惜,但她是第三代的直系暗部,他沒有權(quán)利干涉,只好蓋上章。
下一秒,兩道身影閃爍,茗和卡卡西同時出現(xiàn)在辦公室內(nèi)。
“這么巧,是你們兩個啊?!彼T微笑道。
兩人互相看了看,同樣詫異。
“剛好你們都是第一次值班,不要緊張哦,值班很輕松的。”水門說。
他說完,看向茗的目光略帶關(guān)愛。
茗沒有在意,因為水門和第十班關(guān)系很好,親近的人用善意的眼神看她她一般不會在意。倒是卡卡西,多看了茗幾眼。
火影的工作十分忙碌,已經(jīng)到午后了,前來辦公室報告任務(wù)或接取任務(wù)的忍者絡(luò)繹不絕。眼看辦公桌上堆的文件越來越多,水門肉眼可見變得疲憊。
中途,阿斯瑪鬼鬼祟祟的進來接任務(wù),水門原本給他派發(fā)了一個比較近的B級離村任務(wù),誰知阿斯瑪居然拒絕了,挑了好一會兒才挑中一個遠在風之國的c級任務(wù)。
水門欲言又止:“嗯…阿斯瑪,確定選這個嗎?”
這類任務(wù)等級低耗時間,是給下忍學生練手的不二之選,很得擔當上忍們的中意,可對阿斯瑪來說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阿斯瑪傻笑著撓撓后腦勺:“水門老師不用擔心啦,我自有安排!再見!”
水門疑惑的搖搖頭,現(xiàn)在的孩子們挺有主見的哈。
辦公室外,茗和卡卡西蹲在藍色的房檐上,默不作聲地注意著里面的動靜。
茗一心二用,一邊注意火影,一邊打量卡卡西。后者很好脾氣的忍耐著,以為她看一會就沒事了,誰知道日向茗這笨蛋越發(fā)明目張膽,根本不會看眼色。
“…你這是什么眼神?”卡卡西煩煩的問。
“沒什么。”茗平淡道,“最近聽到了一些傳聞……有關(guān)于你的?!?/p>
茗就是被那個聲音吵醒的,她可沒忘同事們說的話?!皻⒘送椤?、“冷血卡卡西”之類的。
雖說在卡卡西來到暗部的那幾天氣氛就不對勁,很多人有意無意的排斥他,認為他為了任務(wù)“殺死”了隊友野原琳,但遠沒有今天這么張揚,在休息區(qū)就大聲宣揚起來了……
是不是在暗部的這些日子,卡卡西經(jīng)常聽到類似的話?自從木葉白牙死后,他內(nèi)心變得敏感,不可能感受不到暗部同事的排擠。
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會和人爭辯,可是這樣只會讓人變本加厲。
他們不知道卡卡西不會傷害同伴,不知道琳是他誤殺的,更不知道琳的死亡對卡卡西打擊有多大,令他產(chǎn)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導(dǎo)致夜夜夢魘。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卻在肆意扭曲事實,中傷一個無辜的人。
“……你都知道?”卡卡西知道她在說什么。
最近傳聞鬧得很厲害,基本沒幾個人愿意和他組隊做任務(wù)了,他撞見過好多次有人私下議論他,給他起稱號。
“那能怎么樣?”卡卡西自嘲的笑了,“他們說的是事實,我是殺害同伴的垃圾?!?/p>
水門老師說過他的千鳥副作用很大,然后帶土臨走前把自己的寫輪眼送給了他,抵消了副作用。
他干了什么?
他用千鳥殺了帶土最好的朋友。
“我說,你什么時候開始自暴自棄了?打起精神來啊,卡卡西?!避欀碱^道,“不管他們怎么說,我都不信。別忘了,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站在他這邊嗎。
“不用這樣,你自己在暗部好好的就夠了?!笨ㄎ鞴垂醋旖?,面具下的臉分不清是苦是甜,“最起碼,你陪我度過了最艱難的那些日子?!?/p>
“嘖,你……”
“對了,茗。”卡卡西打斷了她,不想繼續(xù)那個話題了,“你馬上要過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
茗何嘗看不出來他在僵硬的轉(zhuǎn)移話題,卡卡西不想再說,她也沒法強行拖著他振作,無奈只好順著他說:
“不知道,你看著送。”
“嗯,那天我會請假的?!?/p>
“不用請假,晚上我請同期吃大餐,你記得來就好啦。”
“啊,你變得外向了點,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笨ㄎ魃跏切牢俊?/p>
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