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鐘聲在寺廟中回蕩,校場上練武的僧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對著紅日初升的方向閉目禱告。隨著晨鐘響起,今天的第一縷天光自東方出現(xiàn)。
少年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望著外面的景色,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出前幾天葬禮上的情景:天氣晴朗,風和日麗,他在眾人的目送中將兩件衣服分別放進相鄰的墓中。他在其中一個墓中放下一張三人合照,徒手合上土包。
尚走不穩(wěn)路的木葉丸被日斬抱在懷里,笑呵呵的撲一只蝴蝶,他太小了,還不知道死亡的概念。日斬一夜白頭,仿佛蒼老了十歲。祖孫三人站在人群中,接受他人的憐憫和關懷。
他們是為了木葉死的——為了防止七尾人柱力在火之國作亂。人柱力把他們都殺了,連尸體都沒留下。
大哥,他無所不能的大哥。
由于對方是人柱力,輕易殺死會有尾獸失控殃及無辜的危險,所以就算被抓住也不會把他怎么樣,頂多囚禁起來,直到老死。
還守護忍十二士呢,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
阿斯瑪彎腰將手指伸進了魚池里,心不在焉的逗弄金魚。
他不久前參加了守護忍的選拔,結識到朋友地陸。不久就收到生田的死訊,沒等結果出來就回到木葉,等參加完葬禮才得知自己被錄用了。此番來火之寺是詢問陸地的情況,他也被錄用了,現(xiàn)在正在房間收拾行李,兩人馬上就要出發(fā),前往大名府。
“阿斯瑪——!”頭皮裸露的少年從長廊的另一頭跑過來,手中高舉一張白紙,卻不見行李的蹤影。
阿斯瑪回頭,盡量用反問的語氣掩蓋自己悲傷的情緒:“怎么?你的行李呢?”
“這不是重點,你看這個!”地陸將白紙塞進阿斯瑪手里,語氣興奮,“你看這是什么?幾分鐘前有一群賞金獵人公布情報,說七尾人柱力出現(xiàn)在煅舟谷。不用懷疑,消息可靠!阿斯瑪,煅舟谷離火之四只有十二公里,你可以給你哥哥報仇了,會幫你的!”
地陸話說完后,阿斯瑪才意識到他手中的并不是一張白紙,他瞪大眼睛,幾乎將眼睛貼在紙上,口中不自覺讀出關鍵詞。
“…七尾妖僧……煅舟谷,先到先得……”他猛地站起來,“是真的?!在煅舟谷?!”
“千真萬確!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任職,影響不到職評,還有比更好的機會嗎?”
“不會了…”阿斯瑪咬牙切齒的說,“地陸,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把妖僧碎尸萬段!”
……
從地面打到水面,兩人身上皆已傷痕累累。
茗一直用體術逼對方放出忍術,現(xiàn)在妖僧已經(jīng)透支,開始用尾獸查克拉了,他全身包裹著一層紅色查克拉外衣,兩條尾巴向上豎起,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
茗單膝跪在水面上,用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纏上樹枝固定左腿。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她的左腿不小心骨折了,好在不是重傷,只影響到行動。
妖僧正從對面飛奔過來,如同一只捕食魚兒的禿鷲。
是時候了。
茗一手撐住身體,另一手結印:“水遁.大瀑布之術——”湖面升起一面十米高的水墻,茗一瘸一拐的往邊緣處跑,迅速結了另一個印,“火遁.火龍——”
兩條巨大的火龍騰空而起,一條飛向水墻一條飛向妖僧。飛向水墻的那條火龍與水墻撞到一起發(fā)出“滋滋”的聲音,周圍瞬間充滿了水蒸氣,遮蔽住二人的視線。
她在小水珠上附著了自己的查克拉,防止妖僧將水蒸氣吹走。
茗打開白眼。妖僧在她眼里如同一個熾色的大火球,無比顯眼。冷兵器難以穿過尾獸外衣的保護,但柔拳可以。這一刻茗把查克拉全部調動出來,凝聚于雙手指尖“嗽”地沖了出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妖僧只能感覺到有一股很小的打擊力擊中自己,然后他的肌肉便攣痛起來。妖僧咆哮著,胡亂甩動骨串。
茗滿頭大汗,為了保障點擊的成功率,她沒有躲避揮向自己的骨串。左肩、膝蓋……茗沒有停。手臂、肋骨、內臟……鮮血從她口中流出來,茗沒有停。顴骨、頭部……茗沒有停。
終于,妖僧的動作有了破綻,茗全力一擊,擊中了對方的死穴。
“!”妖僧全身僵硬,保持著揮舞的動作,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七竅滲出黑血。
“哈哈!”茗邪惡的笑了,“你……咳,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死掉?這也太便宜你了!”
她用刀撐住身體,搖搖晃晃的靠近妖僧,提刀抬起他的下巴:“趁…趁你還有一口氣在,能感受到…痛苦的滋味,給…給我好好享受??!”
妖僧長大了嘴巴,眼睜睜看著刀尖在自己身上捅出一個個口子,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又擁有七尾的助力,一生從無敗績,今天卻敗在了這個小娃娃的手里!為什么?!
為什么失敗的會是他!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他和那么多高手交過手,為什么會敗這個年輕人?!難道只是因為術式相克嗎?不!
妖僧從喉嚨里發(fā)出怒吼,手指抓住骨串,嬰兒頭顱甚至還沒有他的巴掌大,他用盡全力揮動骨串,結果被茗輕松擋住。
“可惡…可…惡可惡!還給…我老師!”茗瘋了一般用盡方法折磨妖僧,又小心不讓他立馬死去,似乎想用這種辦法發(fā)泄自己沒有救下老師的悔恨。
妖僧看著她僅僅露出來的一只眼睛,他在里面看到了瑰麗靡艷的地獄之火,與那些被他殺掉的人的眼神全然不同。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濃濃的、化不開的……
仇恨。
妖僧的手指動了,迷蒙間,他似乎看到被他做成骨串的嬰兒復活了,臉上帶著難看的譏笑快速爬向他,趴在身上貪婪的吮吸他的鮮血……
到最后,茗的衣服被不知誰的血染成了紅褐色。妖僧連喊叫的力氣都沒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很快就要離開這個愉快的世界,但臨死前,他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狂笑。
“…日向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殺了我…你還能活下去嗎?”他攥緊心口的衣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下的你,還要再和七尾來一場戰(zhàn)斗!”
“……呵?!?/p>
茗狀態(tài)不比妖僧好多少,她四肢的骨頭幾乎全部錯位,內臟移位,有根肋骨正插在肺部,她每呼吸一次都伴隨著撕裂的痛感。
實際上,她沒奢望過活著回去,甚至慶幸自己對曉隱瞞了行蹤,這樣不會有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也算獨自為生田和云煙報仇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妖僧死在一起有點惡心。
“下地獄去吧,你這個畜牲!”茗一刀捅穿了妖僧的喉嚨,帶出淋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