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即使不論剛才設(shè)陣過程中受的傷，早在剔除魔心時就損耗的法力因為時間關(guān)系也因為軍營里環(huán)境簡陋也并未完全養(yǎng)回來。更不妙的還是在于她近來時常感到疲憊虛弱，她原也不清楚這莫名不適的原因。

可后來戰(zhàn)況越慘烈她所承受的痛苦越多，她才終于悟出其中的道理：

天地不仁，而大道至公。

雖然她重來一次多番運作本意是想減少悲劇可世事難料，現(xiàn)實上的死傷翻了數(shù)倍，很多本該活著的人都殞命于此。

因她而起的變數(shù)自然也得她來背負因果，這累累血債可不得算她頭上？

聽來很不公平，可這偏偏就是天道最冷血最公平的地方。

誠然大功德可抵消業(yè)果，可時局艱難，朝不保夕，她自己敗于天命自然更怕未來素錦走了老路，于是斟酌再三還是決定悄悄將一半功德封印在了素錦身上為她多加一重保障，也算做師父的最后盡的一份心。

這種種疊加之下，她的處境越發(fā)不妙，只能在眼睜睜看著法力和功德的飛速流逝的同時維持輸送。

因此雖然蕭聲還在繼續(xù)但也不復(fù)初時平穩(wěn)寧靜，反而在斷斷續(xù)續(xù)里有了幾分激昂的凄厲。受蕭聲影響，金線上燃起的火光愈發(fā)熾熱火紅。

這至明至烈的火焰不僅剛好克制住了擎蒼和仲尹讓兩人由內(nèi)而外被火灼燒，還死死壓制住了底下廝殺的翼族和魔族，一時間底下的戰(zhàn)局瞬間扭轉(zhuǎn)。

但兩人并非草包，見狀連忙運轉(zhuǎn)法力一遍遍沖擊越縮越緊的金線，而瑤光的臉色也隨之越發(fā)難看，蒼白得幾乎透明。

你來我往的拉扯僵持里，三人同時吐血，急促得喘息下都不由自主得放下了武器。

“瑤光，你個瘋子，寧愿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你活該淪落至此！”

擎蒼雖能動彈了但還能感覺到體內(nèi)尚有無數(shù)熾熱的氣息橫沖直撞得在作亂，他簡直要被氣瘋了也顧不得什么直接指著瑤光大罵。

相比于他，仲尹就平靜許多，只是淡淡得拭去唇邊的鮮血問道

“值得么？”

瑤光第一時間將暗茗重新握在手里，心里才安定了些許。她踉蹌著想要起身卻又徒勞得跌了回去，嘗試幾次無果后索性便坐在了地上，看起來倒是狼狽又灑脫。她沒去理會擎蒼反而對仲尹笑了笑

“仲尹，你與我又有什么不同呢？都不是嗜殺重權(quán)的性子，也都是被信仰和道義逼著才到了各自的位置。你問我值不值得？那你呢？值得嗎？”

仲尹聞言低頭一時沒了言語，他長長的睫毛自然垂下灑下些許鴉青色的陰影顯得有幾分說不出的疲憊和蕭索。

“值不值得呢？”

他在心里默默得問道，可沒人給得了他答案。

贏了免不得與翼族虛與委蛇，爭奪利益而輸了則會被神族宰割，繼續(xù)打壓。他明知道這一場無論輸贏都不好收尾不還是為了族人違心意，入泥潭，動殺伐么？

于他而言，他所擔(dān)負的早不允許他去衡量自己的值不值得，高不高興了。

他是如此，瑤光不也是如此？小我與大局比起來反而不值一提。也是他犯傻，總愛問這樣的問題。

數(shù)萬年前，瑤光用法術(shù)贏了他。數(shù)萬年后，瑤光用心境贏了他。

這一次，他心服口服。

“咔噠，咔噠～”

四周突然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似乎是什么碎裂的聲音。三人驚異得抬頭望天只見一陣金光強硬得割裂層云，秘境空間，金光陣法以及外面的翼族大陣同時被劈成了兩半，破滅消失。

所有人都被沖擊得飛出老遠，而瑤光虛弱無比又遭受陣法反噬整個人如同隕落的星辰一般沉沉下墜。

“就這么死了嗎？”

瑤光半闔的眼睛一點點閉上逐漸連光影都變得模糊，她突然就有些不開心了。想她一生要強，就這么摔死了可不好聽而且要是血肉模糊的也太難看了吧，也不知道旁人還能不能在死人堆里認得出她。

不過算了，都結(jié)束了誰還管美不美的呢？只希望給她拾骨的人別給拉下什么就好…

在這不多的時間里，瑤光疼得動彈不了半分可腦子里還在不停的胡思亂想。哪怕被人從空中接住都還沒緩過來，直到她臉龐緊貼著的胸腔震動傳來熟悉的聲音才讓她遲鈍的頭腦運轉(zhuǎn)了一瞬。

“總是這么笨還死不聽話，你非得把自己作死不可嗎？”

作者君鮮花榜的No.1

作者君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