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轎,沈敬淵看到他的心腹侍衛(wèi)獵鷹正在王府門口等他。
“王爺,陛下邀您進宮賞花,說是迎春花開的正好,已在御花園備好一桌酒菜等您了?!鲍C鷹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頭發(fā)隨意束起,兵器并非是尋常侍衛(wèi)用的劍,而是腰間別的一把匕首,身上帶著兵器可近沈敬淵的身,可見沈敬淵對其的信任。
“派人去宮中通報一聲,就跟皇兄說我偶感風寒,現下正臥床休息,改日再進宮去看他。”沈敬淵揉了揉眉心,看起來心煩意亂。
“王爺,恕屬下多嘴,這個月陛下已經五次邀您進宮都被您拒絕了,這次如果再借口不去,是不是有點......”
“你是想說本王是不是有點不識抬舉了?”
“屬下不敢,屬下是怕陛下會對王爺心生不滿?!?/p>
“無妨,就按我說的去做,我現在要回房休息,告訴下人們,今日王府閉門謝客,你去安排吧?!?/p>
“是?!?/p>
蜂戲蝶舞,春意盎然。
御花園里,當今圣上沈敬玄帶著一名女子正在悠閑的欣賞百花爭艷的美景,女子是幾個月前新入宮的秀女,深受寵愛,很快就封了貴人,面容嬌艷如牡丹,使得御花園更加賞心悅目。
“陛下,既然王爺還沒到,臣妾就先陪陛下喝一杯吧。”女子身段甚美,只是起身斟酒一個動作,都柔美非常。
“不急,等阿淵來了一起吧。”沈敬玄目光一直落在御花園的湖水中,他和沈敬淵小時候總是一起來這里玩,有一次他倆不愿太監(jiān)宮女們跟著,偷偷溜出來玩,他不小心掉了進去,還是沈敬淵把他救了上來,那時候都是小孩子,體力有限,沈敬淵差點沒力氣游上來,還好巡邏的侍衛(wèi)發(fā)現了他們。
大镕國的人都知道,當今圣上從做皇子時就殺伐決斷,是個狠厲的角色,可他現在想起兒時往事,面目柔和,完全不似外面?zhèn)餮阅菢印?/p>
“陛下,定北王爺那邊叫人傳信過來,說是王爺染了風寒,現正臥房休息,改日再來探望陛下?!币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沈敬玄的回憶。
“知道了,叫徐太醫(yī)過去瞧瞧嚴不嚴重,再差人將這迎春花折幾枝給王爺送去,順便告訴他,朕等著他來一起賞春。”沈敬玄眉頭緊皺,不知是因為沈敬淵染了風寒,還是因為沈敬淵總是不愿進宮來見他。
來傳信的太監(jiān)應聲下去了,沈敬玄身邊的貴人見這定北王爺總是找各種理由不進宮,忍不住開口道:“陛下,您三番五次的派人去請王爺,王爺竟一次也不肯賞光,也未免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吧,王爺這般不懂事,陛下還惦記著他,可見陛下真是一位仁君呀?!?/p>
沈敬玄聞言連看都沒看這貴人一眼,直接吩咐邊上的侍衛(wèi):“把她給我?guī)氯?,叫人割了她的舌頭,貶為庶人,趕出宮去?!?/p>
貴人聽到這話,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跪在地上請罪:“臣妾失言,請陛下看在臣妾這些時日盡心服侍的份上,饒臣妾這一次,求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
沈敬玄依舊看著那湖水,昨日還睡在枕邊的新寵此刻就跪在地上求饒,他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只揮了揮手,侍衛(wèi)便領命把她帶了下去,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慢慢消失了。
翌日,顧文軒下朝就到了定北王府,下人得沈敬淵的準許帶顧文軒來到了書房,進了屋,顧文軒見沈敬淵正在寫字,他一邊說道:“王爺好雅興,”一邊靠近過去瞧王爺寫的是什么,只見上面題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俟河之清。
“王爺這是怎么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多愁善感,聽聞你昨日染了風寒,可好些了?”顧文軒見友人心情不佳,也跟著擔心起來。
“染什么風寒,我不過是不想進宮跟皇兄賞花罷了,也沒有多愁善感,這四個字也不過是人之常情,試問誰沒有過癡心妄想呢。”沈敬淵看著桌上擺的迎春花,嘆道:“皇兄想我們回到以前,我想挽回已經失去的人,都不過是俟河之清罷了?!?/p>
“你與陛下之間......我一直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你總是避而不見,也不是個辦法呀,陛下畢竟是陛下,你一再的惹惱他,怕是不妥?!?/p>
沈敬淵不愿多提這些,只是說道:“無妨,我命大的很,當年的事誰都沒有錯,只是最后造成了一個我不想見到的局面,不想多見皇兄不是因為怪他,只是怕見了又會無端想起很多讓人傷懷的往事?!?/p>
見顧文軒欲言又止的模樣,沈敬淵又接著說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要答應我,聽完之后不許打我?!?/p>
見沈敬淵又恢復成了往日他熟悉的模樣,顧文軒有種不詳的預感,惴惴不安地示意沈敬淵說下去。
“昨日,我自作主張去找了煙花醉的青鳶姑娘,本意是想替你探探口風,沒想到最后弄巧成拙了?!?/p>
“什么?!”顧文軒聽到這件事,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