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哼著歌,拎著桶水,身姿裊娜的走到萬艷宮門前的那片空地上,滿懷欣喜的一勺又一勺澆著水。
那是一株瘦弱的不像樣子色矮小樹木,自從先花神死后,天宮里再也沒有一朵真花,有的只是天帝用法力幻化出來的云彩,也從來不需要澆水。
唯有這出自鳥族的穗禾天妃,最是喜歡這萬艷宮門口平平無奇的一顆死樹,每日里總是開開心心的來為它澆水。最后終于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天妃娘娘日日復(fù)月月,月月復(fù)年年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又重新發(fā)出了新芽。
一勺又一勺鮮紅的雨水滴落,那樹上的小芽興奮的抖了抖身子,一派生機勃勃,穗禾親昵的俯下身子,像是哄著幼鳥睡覺那樣,拿頭親密的在芽上蹭了蹭。
清涼的葉貼在雪白的膚上,穗禾滿意的喟嘆一聲,素白指節(jié)伸進桶里殘余的水里,一攤暗紅色水紋自指縫間落下,匯入水中。
“穗禾,你到底把父帝怎么樣了,為什么他連我也不見了?!?/p>
久違的親密時光被人打破,穗禾不滿意的起身,眉間一片冷凝,看著領(lǐng)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趕過來逼問他的旭鳳,嗤笑了一聲。
“看不出來嗎,二皇子,啊,不,旭鳳我兒,你父帝不過是太開心了,他又要做父親了,自然不愿意在見到你這個一意孤行,逼死母親的孽種啊。你不開心嗎,旭鳳我兒,你要做哥哥了呀?!?/p>
看著旭鳳白了一張臉,丹朱慌慌張張就跳了出來,“這怎么可以,天帝的位置是我鳳娃的,你肚子里的那個怎么可以出生,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老夫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個妖女,不行,這個孩子不能要?!?/p>
穗禾白他一眼,整個人又懶洋洋靠在了樹上,她現(xiàn)在沒心思和這群人扯皮,隨手一揮讓太微派給她的人把這群不請自來的人趕走了,然后又開始重復(fù)那個動作。
哼著歌,澆著水,許久以后,穗禾撫摸著綻開的新芽,把整張臉都貼了上去。
“快了,就要快了。我突然就想見你了,潤玉,你可別,讓我失望呀?!?/p>
小樹抖了抖芽尖尖上的露水,今天那個漂亮姑娘沒有來見他,他有一點不開心,葉子也有氣無力的低垂著。
他一睜開眼看到的文就是她了,那天的太陽很美,透過她手里落下的水珠,在太陽之下反射出一圈又一圈光暈,她整個人就站在光塵里,微微一笑。
真奇怪,草木本無心,在那一刻他卻覺得自己胸腔的位置空蕩蕩的,有什么要從那里跳出來一樣,葉子都染上了漂亮的薄紅色,像是她唇上口脂的顏色。
草木本無心,何求美人折。
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就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小樹想,一定得是像她那樣的美人,才能讓如他一般的死木頭生出心跳來,撲通撲通,快的殺人。
今天她又沒有來,反而是那個一直和她吵架的騷包大黃金跑來了這里,身邊還跟著一個身穿紫色紗衣的姑娘,和那個最喜歡和姑娘爭吵的紅皮狐貍。
“鳳凰,這棵樹有什么稀奇的嗎,穗禾怎么天天都呆在這里呀?!?/p>
旭鳳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一個溫和微笑,“此樹名為龍血樹,乃是用應(yīng)龍鮮血澆灌而成,故而這樹的形狀像極了龍族,卻并沒有什么用處,因此也鮮少有人載種?!?/p>
錦覓點了點頭,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誰料那棵樹卻在扭著身子,努力避開錦覓伸出的手,丹朱干脆伸手,就要把樹摁住讓錦覓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