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指的那間店不遠,也確實不愧是被先生喜歡的店,門口排了老長的一條隊伍,排隊的功夫很是花了一些,不過還好,到底離得近,沒多久就回來了。
走到客棧的后門口,她記得吃飯的時候聽著小二說了一句,原來這客棧是一個店鋪,賣點外來東西,老板是個貨商,走南闖北的,很有些見識,因此娶了一個很是漂亮的老板娘。只是這老板走商常年不在家,老板娘又是年輕貌美,就經常背著老板在家中偷情,于是這店里里就比起其余的客棧來說,多了一個小門可以出入。只是有一天東窗事發(fā),老板娘被老板一刀斬于刀下,這小店也變成了無主之物,后來才開了這間客棧。
她當時聽了一耳朵,只記得這小門的位置在客棧的角落里,靠近柴房的那邊,如今自然是熏著記憶里的方向往那邊走,剛一轉過彎,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墻上等著她。
“不是說你收拾行李去了嗎?”
瞧見他,雪文曦下意識地笑開,像是天邊的云霞一樣,即使是知道了面前的這個人也喜歡自己,他們甚至于還算得上是在一起了,可是每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還是會心生羞澀,內心歡喜,只覺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不,比那時候還要夸張,最起碼她那時候只是覺得這位師兄生得真俊俏,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心口的兔子都快要蹦出來。
馬文才靠在墻上,看著她站在那里,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上拎著的東西,一邊透過她看向她身后的街市,“他們兩個又沒有什么需要帶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現(xiàn)在在大堂里聽曲呢,什么的時候收拾東西不行,急著回去還缺這一時半會的,我就出來找你了?!?/p>
順手遞給她一個包袱,雪文曦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件和他身上的這件外袍一樣的湛藍色長衫,連上面的花紋都十足的相似,精巧異常。書院里夫子總是喜歡說要清修,對于這些奢靡的東西都是不喜歡的,所以他的那件面上看起來也不過是平平無奇,不過是料子好一些而已,只不過那些暗紋多是在衣服里面,所以看不出來。
她摸著手里的衣服,衣襟和袖口的地方大概是唯一兩處直接將花紋繡在了外面,正是與他身上的那件如出一轍的祥云紋。她看著明顯比他身上的要小上幾個尺寸的衣服,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意義,只能站在那里,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包袱,抬眼看他。
“怎么了?”
他就站在那里,笑了笑,指了指她手中的包袱,“之前想要送你的禮物,只是一直沒有做好,后來從書院那邊離開,走的時候聽說快要好了,我就讓他們做好之后第一時間送過來。這是我自己家中的繡娘,手藝還算是不錯,你看看可還喜歡?”
聽到了自己意想之中的回答,她垂下眼,低頭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這一套衣物,即使是在沒這個心思的人,也該知道,女子送男子衣物,尤其是貼身衣物意味著什么,而且聽他所說,這件衣服還是他在離開之前就讓人準備了的,恰好映襯了他之前所說,與自己一見鐘情。
她抬眼看著他,鼓起了勇氣想著他走過去,馬文才若有所感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卻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看著她走過來的樣子,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心上來。她的身后是熱鬧的街市,里面人來人往,過客匆匆,像極了這么多年獨自一人的生活,那些人也是這樣,在他的世界里匆匆離去。
而她如今,卻是向著自己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