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后的腳步聲，趙瑟瑟回頭，即使是如今成了何昭君，她依舊喜歡自稱瑟瑟，這算是唯一一個屬于自己的東西了，可以證明當年澧朝的那個曾經(jīng)也是京都第一才女的姑娘真實存在過，即使她后來的時候什么都不剩下啦，但是好歹還有瑟瑟兩個字陪著她在一起。不過也好，這個時代的女娘是可以有小字的，加上何家的父兄都很是疼愛自己，這些小事都縱著自己，所以她就順理成章的有了一個瑟瑟的小字。

來人在何昭君的印象之中并不十分清晰，只記得他是慣常冷著一張臉的少年戰(zhàn)神，京中與他同輩的少年郎沒有一個可以奪走他的風姿，只是何昭君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他，只有一個朦朦朧朧的黑臉戰(zhàn)神的影子。

如今看來，他有著一張很是俊秀的長相，怪不得會是京中無數(shù)少女的深閨夢里人，傳言就連宮里的兩位公主都是他的追求者，自然是還不用說那個直接登堂入室上門討好未來君姑，就差把想要嫁給凌不疑寫在臉上了。他最出彩的地方是一雙眼睛，瞳仁尤其的黑，像是一塊黑曜石一樣的顏色，看著你的時候像是染上了一層的碎冰，平靜不起波瀾。

甚至于，會讓她想起故人，想起那個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可以一邊對你說著情話，一邊把劍對向你的心臟。一邊抱著一個，一邊愛著另一個，可是偏偏就是有一個這樣的人，可是偏偏，面前的凌不疑就是像極了他。

他們是如出一轍的瘋子。

不，她看著凌不疑的眼睛，還是不一樣的，李承鄞雖然是個瘋子，他想要復(fù)仇，可是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東西還是權(quán)勢與地位，還是他自己，至于顧家的仇恨，只不過是他登頂?shù)牡缆飞弦粋€很好的掩蓋他的狼子野心的借口而已，他最愛的，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可是面前的這個人不一樣，他是個瘋子，卻不是個為了自己的瘋子，他的眼睛里面一片的死寂，像是冰封了千萬年的冰川，沒有一絲的生氣，這樣的一雙眼睛，他的心里一定藏著一個大秘密，一個，會將他一塊燒得尸骨無存的秘密。

不過那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很樂意，看著一個和李承鄞如此相似的人，不得善終。

她笑了笑，是屬于趙瑟瑟的微笑，美好的像是枝頭一支還帶著露水的杏花一樣，又或者，是天上清冷的月亮一般，凌不疑看著她，心里恍惚間升起一絲疑惑，無他，實在是何昭君這般的模樣與京中傳說實在不相符。

“不知道女公子來找在下，有何貴干?！?/p>

趙瑟瑟并不在意他冷硬的態(tài)度，說起來，也確實是她今日里冒昧上門打擾，只是她想要讓那個妄想和李承鄞用著一樣手段的肖世子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憑借她自己的能耐很難做到，最起碼的人手她就沒有，自然是要找人來合作的。想起來在記憶之中與肖世子相遇的那一天，似乎這位凌將軍也出現(xiàn)在了那里。

這位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在上元節(jié)過的，偏偏那一日就出現(xiàn)了，要么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女娘，要么，就是他手里的事情與上元節(jié)的某個人有關(guān)。或許那一天的英雄救美當真打動了少女懷春被寵壞了的小姑娘，她的記憶之中那一天的場景分外的清晰，包括肖世子手上提著的那一盞燈籠，和上面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