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好希望胡一凡還活著。即便那時他們已無可能。

陳厭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可是胡一凡就是胡一凡，別人冒充不了他，也無法被代替?！?/p>

“哪里不像？”胡一凡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看著陳厭，問道，“那也不應(yīng)該是他，他和胡一凡是兩個性格。”

“胡一凡很真誠，做事認(rèn)真細(xì)心，對我很照顧。張初瀾身上也有這樣的共同點(diǎn)，但我沒想過把他當(dāng)成替代品，他是一個完整獨(dú)立的人。他活出的是自己。遇到他對我影響很大，比如從那個小世界脫離出來，融入大世界。”

“你一直在模仿胡一凡，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但我只能告訴你哪里都不像他。”

聞言，胡一凡疑惑地看向她。

“為了躲避之前的人，他給我取過一個名字，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p>

聞言，胡一凡嘴唇蠕動沒有說話。

“他會做飯?！标悈捰终f道，她的廚藝都是胡一凡教的。

而很顯然，眼前的這位廚藝并不合格。

陳厭又看向他光滑的手，說道，“我們那時的生活貧困他經(jīng)常找各種寒暑假工，他手掌心有很厚一層繭不容易去除?！?/p>

這一點(diǎn)，他也沉默了。

還有之前試探他所說的去巴黎也是假的。胡一凡一直想帶她去的是大理。

想起以前的事，陳厭諸多感慨，眼眶都不禁有些紅了。

那個傻子只會想辦法對她好，卻一點(diǎn)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即便早就出了問題，也只會一直想辦法隱瞞不讓她擔(dān)心。

因為沒有足夠的錢，因為不想讓她擔(dān)心。

某個瞬間，陳厭終于明白，胡一凡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早就想好了放手。

他...那個傻子!

陳厭眼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脫離了眼眶，她皺著眉似乎有些懊悔又讓那些記憶突然侵占她的大腦。

陳厭一抹臉上的眼淚，倔強(qiáng)地說道，“用胡一凡來騙我，難道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洶涌的淚水流下，陳厭的眼妝都有些花了，姿態(tài)有些丑，卻不讓人覺得好笑。

她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別人無法知道當(dāng)一個人深埋的痛苦的記憶一下子被挖掘出來的時候，有多么難以控制。

尤其那些都是有關(guān)于一個對她傾盡所有，卻再也回不來的人。

期間他一直保持著沉默，默默地給陳厭遞上了紙，等著陳厭終于止住兩人眼淚，又和往常一般帶著標(biāo)準(zhǔn)化的笑容，說著客套的話。

“以后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好嗎？你也不是嘉樂的爸爸，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我不想因為這個而影響我的生活。”

“……好?！蹦潜闶撬f過的最后一句話。

陳厭沒有去細(xì)究那個人為什么要冒充胡一凡，她只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這也是胡一凡所希望的。

“原諒我陳厭……原諒我……”

陳厭擦干了眼淚，慢慢走到了花店，買了一束黃色的雛菊前往墓地。

“我曾經(jīng)說過……”陳厭哽咽道，“我的眼淚原本已經(jīng)流干了?！?/p>

可是后來，我卻一直在為你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