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除了小姐以外,絕不在娶他人。若有食言,沈某即便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怨言?!?/p>
他看著我,用極其認真的語氣對我道。
我的心不自覺的跳快了半霎,臉也熱乎起來,胡亂的答道:“竟說些漂亮話?!?/p>
“是不是漂亮話,夫人以后就知道了。沈某絕不食言?!?/p>
他微笑著看著我,如三月春風般和沐,我看著他有一瞬也呆了,這人笑著真好看。
“那,那可說好了?!?/p>
“嗯,定不負卿?!?/p>
阿娘,你可以放心了,我找到那個對我好的人了。
在我成親那天好不熱鬧,十里紅妝,轟轟烈烈的,那天連滿樹梨花都為我慶祝一般,開的很是燦爛。
爹爹看著我,有些惆悵的囑咐我道:“若是你被欺負了,那就回來,南府永遠是你的靠山?!?/p>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有些哽咽,爹爹一如小時候般,摸了摸我的頭,無不慈愛的說:“傻丫頭,都都出嫁了,可莫要哭鼻子了。若想爹爹了,再回來看看。”
“爹爹……”
“吉時到——請新娘上花轎——”
“去吧去吧?!?/p>
爹爹拍了拍我的手:“別誤了吉時?!彼难劭艏t了。
他一直看著我上了花轎。
成親時的交杯酒是阿娘埋在梨花樹下的那瓶,果然是好酒,香醇無比,我很快就醉了。
紅帳放下,此后的閨房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爹爹是在慶歷四五年走的,待在阿娘院子里那株光禿禿的梨花樹下,安靜平和的走了,令人唏噓不已。
左思右想,我尊崇了爹爹的遺愿,將他葬在了阿娘旁邊。希望他能好好跟她們道個歉吧。
相公跟他當初說的一樣,待我極好,從不逛青樓窯子,更別說納妾了。我們倆個成了一段佳話。
后來我生了個小公子,本想教他文,讓家里在出個狀元郎。誰知這小子倒是喜武,偷偷去參了軍,最后還成了宋國最年輕的將軍。
一次從戰(zhàn)場回來,帶了一個風風火火的小姑娘,兩人相處極好,便把婚給訂了。
我這一生大抵也算是美滿了。
我活到了76歲。那時梨花開的正烈,我與相公相伴于樹下,不小心睡了,結(jié)果再也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