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錦領(lǐng)著溫情進了客室,兩人坐在案幾前,茶水的熱氣蒸騰起來,朦朦朧朧的。
又過片刻,人便到齊了,依舊是藍啟仁、藍曦臣叔侄倆,江厭離江晚吟姐弟二人,比起上次這么齊聚一堂的談話,少了藍忘機和金子軒,多了一個溫情。
看人到齊了,藍錦開口道。
藍三長老——藍錦聽聞無羨的身體早先便是溫情姑娘負責調(diào)理的,想來你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溫情點點頭。
藍三長老——藍錦無羨身上無論是經(jīng)脈還是其余地方,都有多處的暗傷,深淺不一,時日長短也不定,最為嚴重的便是積年累月的怨氣在體內(nèi)蠻橫沖撞所致,其次便是她小腹上的一道刀疤,幾乎斷絕她丹田周圍的所有靈脈……
溫情聽得失了神。
那道刀疤,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是怎么來的了,她親手將手術(shù)刀捅進去,以斷絕了一人的后路為代價,給另一人續(xù)上了前程。
溫情抿了抿唇,有些坐立不安,但好在藍錦面容平靜,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藍三長老——藍錦除此之外,她心神不穩(wěn),夜間即易發(fā)噩夢,說是兇尸邪祟,無力反抗,有可能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情。
藍三長老——藍錦約莫就是這些了。
江厭離暗傷應當是射日之征期間的,當時阿羨歸來便是一身鬼道修為,對于看醫(yī)師一事頗為抗拒,白日里殺敵火氣大,我也不敢多勸,只能在吃食上多下功夫,給她安排些療補。
江厭離至于刀疤……我們也不知是如何來的,引發(fā)噩夢的經(jīng)歷,也沒甚么頭緒,阿羨到蓮花塢之后,一直到現(xiàn)今,我想不到能讓她如此恐懼的事情。
江晚吟亦道不可能,可很快,他又想起什么來。
在他們的記憶中,確實是不當有的,可魏無羨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他們可以顧及的范圍之內(nèi)的。
尤其是最為可疑的那三個月,從那次分別之后,到魏無羨再次歸來,便是從靈力深厚到只用鬼道修為……
現(xiàn)在想想,他們分別的地方,便是由當時任監(jiān)察寮寮主的溫情所管轄的夷陵。
想到這個,江晚吟便幾乎抑制不住想要沖過去將溫情提起來打一頓,指上戴的銀環(huán)又開始噼里啪啦地閃著電光。
江澄——江晚吟溫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魏無羨怎么變成那個樣子的?她肚子上的刀疤哪里來的???!
溫情是,我知道。
溫情我答應了她不能說的。
眾人皺了皺眉頭,然而還不等他們說什么,藍錦已經(jīng)又開口了。
藍三長老——藍錦昔年我曾拜讀過溫情姑娘的一篇著作,其中言及可以取一人之金丹移入他人丹田……不知可與之有關(guān)?
溫情年少聞名于世,確實作過一篇文章,其中提及移丹一說,然條件極其苛刻,須得被剖丹之人心甘情愿,只這一條,便難以達到,畢竟數(shù)年修行予以他人,如何甘愿,又因過于殘忍,早被溫情摒棄。
原本她是不愿意將這想法付諸實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