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與其他那些位面的邪教徒比起來,這個祖上闊過的到底是沒瘋那么徹底。
并且因為神秘學知識與理智而不可得兼的底層邏輯沖突,這些沒那么瘋的家伙在游戲里其實還蠻受歡迎。
“那你對現(xiàn)在的情況有什么頭豬嗎?”另一男聲問。
“我大概了解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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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一切。
森鷗外沉默良久。
在一片死寂中,忽然輕輕笑了一聲:“唉呀,原來都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嗎?”
家里面著了火,已經(jīng)到了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地步。
可是,作為黑夜的橫濱,他們?yōu)槭裁?、查了這么久、卻什么也查不出來呢?
不僅僅是港口黑手黨沒能查出來,武裝偵探社、異能特務科、咒術(shù)師乃至Scepter4同樣都對這眼下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擁有著鳶色眼睛的少年眼睛微彎,語氣甜蜜:“就像是這個世界在故意瞞著我們一樣呢。”
三刻構(gòu)成了橫濱的白天、黑夜與黃昏,咒術(shù)、Scepter4構(gòu)成了異能之外所不能及的世界外側(cè)。
如此明目張膽。
卻誰也沒能查出更多么。
“可真是讓人頭疼呢?!背墒斓哪行噪p手交叉放在下顎,唇邊彎曲的弧度不曾改變,眼中卻似有夜色在翻涌。
“治君?!弊谧狼暗哪腥朔愿赖?,“替我去查一查吧。”
“是,Boss。”
8.
江戶川亂步死了。
“他還來得及沒過21歲的生日?!?/p>
只是這么一句陳述,末了免不了又是一片寂靜。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能傷心的時候了。
與野謝晶子嘴唇張了又合,似有空氣卡在喉口:“他說……要把橫濱炸掉。”
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炸掉’,是從根子上的,從上到下的。
——清洗。
像前任赤之王掉劍一樣,將這個區(qū)域內(nèi)所有的一切從根源上湮滅。
并……徹底清理所有與橫濱有關的事、物。
他還不到21。
性格像個小孩子一樣,總是會讓人忽略他的年紀。
座右銘是‘若合我意、一切皆好?!?/p>
福澤諭吉闔著雙眼,喉口微動。
一旁的與野謝晶子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什么啊,什么??!”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才會…才會讓這樣的江戶川亂步,在了然了所有的一切后第一時間選擇了自殺,并且還留下那樣的一句話。
“不要探究?!备芍I吉再次警告道,“不要探究。”
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孩子。
可是現(xiàn)在的橫濱并不是他們說了就能算的。
橫濱除了武裝偵探社,還有港口黑手黨,還有異能特務科。
這個世界。
并不會因為武裝偵探社一位已經(jīng)自殺了的偵探的話,而去不遺余力地執(zhí)行。
更何況是……將與橫濱有關的所有事物立即‘銷毀’這一在外人看來無異于瘋了的想法。
9.
“我不同意?!碑惸芴貏湛婆蓙斫忧⒌娜撕莺菖淖溃澳銈円钳偭?,就自己去瘋!”
“為了一個邪教,要將與橫濱有關的所有人都殺光,你們才是瘋了!”
就算是最渴血的儈子手也提不出這樣瘋狂的‘建議’。
官方的人員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冰冷而又警惕。
“我理解你們失去同伴的傷心,但武裝偵探社近一段時間還是好好地休息吧?!?/p>
“呵?!本痈吲R下的嘲諷。
“這就是你們橫濱的勢力?”一直未能將勢力范圍拓展進橫濱的咒術(shù)高層,無不蔑視地輕諷,“一個蠱惑人心的特級咒靈和邪教,就能讓你們嚇得普通喪家之犬?!?/p>
福澤諭吉神色間是少有的疲憊:“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p>
他們不是橫濱,也代表不了橫濱。
武裝偵探社只是橫濱的黃昏,僅此而已。
縱然所有人都清楚江戶川亂步那不可思議的推理能力,他也說服不了所有人去執(zhí)行那樣一個瘋狂的計劃。
那個孩子的死亡太過于輕巧,以至于最后的遺言也僅有那么兩句,甚至都沒有時間來多說說自己。
他說,“不要再去探究。理解就會被污染?!?/p>
他說,“為了這個世界,要徹、底地‘清理’所有與橫濱有關的一切,必要時可以……”
福澤諭吉清楚地意識到,他們走進了死局。
連原因都不能探清,他們又怎么去說服其他勢力去執(zhí)行這么一個瘋狂的做法。
僅憑武裝偵探社想要做到這一步,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一旦探究,就會被‘污染’。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亂步。
那不見根底的‘污染’,猶如水面之下的水草,靜靜地等待著,將心甘情愿步入湖中的來人溺斃。
溺斃于湖中的亡靈,將會成為湖的倀鬼,將污染進一步擴散出去。
普羅米修斯永遠沉默。
逃避之人,服下了洛托法根之果。
伊卡洛斯的翅膀在陽炎的炙烤下消融。
不可觸及真相之人流離失所。
不。
還有機會。
福澤諭吉端坐垂眸,“我要求介入人選為咒術(shù)高專的夏油杰?!?/p>
“接下來,武裝偵探社將向Scepter4的青王羽張迅,阿爾克巴雷諾的里包恩等人提出介入申請?!?/p>
他不會是墨諾扣斯。
他是永淪塔爾塔羅斯的囚徒。
10.
謀劃最終還是失敗了。
距離那件事情的發(fā)生已經(jīng)過了三年,事情仿佛就近在昨日,又像是已經(jīng)過了數(shù)輩子。
福澤諭吉抱著刀,坐在房間的角落處,漫無目的地想著。
窗外,是如今那些人獻祭給‘神明’的無光長夜。
在深邃如淵的黑暗中,半點鳥叫蟲鳴的活物動靜都不曾有。
距身側(cè)不遠處坐著港口黑手黨僅存的幸存者——尾崎紅葉。
彩虹之子風坐在一側(cè),俯身又是吐了一口鮮血。
如今他距離死亡已經(jīng)不遠,可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救治手段了。
畢竟武裝偵探社的醫(yī)生與野謝晶子和咒術(shù)師那邊的家入硝子,早在災變第一年就喪命在了邪教徒的手中。
他們差了一步。
或者說,僅差了一步。
像是行至半路掉入海中的伊卡洛斯悲劇。
太宰治、羽張訊、國常路大覺身死。
夏油杰被污染,蠱惑叛逃。
異鄉(xiāng)人們用自己作為代價,破壞了邪神的第一次獻祭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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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合一,為君灼婳大大加的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