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魔女悲傷。
除了那個叫坂口安吾的小家伙,近一段時間再也沒有人往她身邊塞間諜了,啊不,貼心勞動力了。
坂口安吾作為世界線中榜上有名的打工人,一個坂口安吾能頂三個主要劇情人物。
一個主劇情人物能頂三個次要配角,一個次要配角能頂十個炮灰,一個炮灰能頂十個路人。
姜嫦曦將其稱之為坂口安吾指數(shù)——一款非常好用的量化指標(biāo)。
甚至有時候只要在他面前掛上一根“禁地權(quán)限”的胡蘿卜,就能讓這位貼心打工人自帶干糧并爆發(fā)出原先兩倍潛力的小宇宙狠狠加班。
如狼似虎的眼神再次遺憾地瞄過沙發(fā)上的嬰兒殺手。
這也是一個有名的身兼數(shù)職的打工仔啊……
此時這位“擁有迷人鬢角”的家伙如同在自己家一樣,毫不在意地端起一杯咖啡慢慢嘬飲。
啪——啪啦——啪啦啪啦——
擺飾砸在地毯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進入平流層的飛機本應(yīng)平穩(wěn)運行,此刻卻出現(xiàn)了預(yù)計的顛簸。
‘哼哼,就要開始了嗎?’
劇烈的震蕩下,嬰兒殺手手中的咖啡未見顛簸,端起至嘴邊的杯沿恰好遮住勾起的嘴角。
登機前那一閃而過的殺意果然不是錯覺。
如果都是這樣不合格的手下,他倒是懂莉莉絲為什么不用那堪稱無解的能力來稱霸世界了。
領(lǐng)袖需要威勢、需要敬畏。
為崇高理想的追隨,為權(quán)勢的妥協(xié),為利益的合謀。
而愛是非理性的東西。
劣等者的愛總是會自顧自產(chǎn)生許多‘為你好’的借口,自以為是的愛慕會消減上位者的威權(quán)。
里包恩忽然動作一頓。
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顯而易見的東西,他到現(xiàn)在才能明白過來。
有什么東西在影響他的思維。
能夠從里世界廝殺出來的女人,沒有人能夠否認(rèn)她們的能力。
彭格列歷任女性領(lǐng)袖都是足夠優(yōu)秀的政治生物。
可當(dāng)每次他對上莉莉絲時,想的居然都是那種‘能力’。
這樣的思考方式,簡直像極了那些人到中年一事無成,見著女性領(lǐng)導(dǎo)就酸溜溜地說上一句‘女的真好’的雜魚。
殺手端咖啡的手微微顫抖。
生平第一次陷入:
我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怎么可以是這樣的人!
的唾棄之中。
魔女則在思考世界變化之后的影響。
本來要從會跟著選擇變化的地獄題陣中找出最優(yōu)解就煩,現(xiàn)在好了,就連選項也會變了。
太好啦。
她的任務(wù)沒救啦。
可要說放棄……
連上詭秘世界的時間,她也才活了不過47年。
光是這一個任務(wù)就耗了她50年,如果不是能時不時回一次家,她早就未必有耐心能玩到現(xiàn)在。
將要勝利的曙光是釣在眼前的蘿卜。
50年時間心血是巨大的沉沒成本。
這一切都讓她愈加難以放棄。
可是。
她遵守游戲規(guī)則的樣子,或許讓某些東西忘了。
她遵守游戲規(guī)則的前提是——
她是個好人。
她愿意陪他們玩這么個游戲。
現(xiàn)世的五大善人愿意坐上牌桌,找個心平氣和的方法聊聊天來解決問題。
那是因為他們‘善’。
善是真的善。
起碼沒有掀桌不玩的武瘋子。
下面的人若是以為當(dāng)了秘書長就是善人之首,就能讓善人予取予求。
-卡扎菲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
魔女唇角微翹,按下進入戒備狀態(tài)的刀劍付喪神。
心情甚至還有些愉悅:“長谷部,不用了。”
她從未這么期待過‘死亡’。
“這次過后我們就回去吧,已經(jīng)不想再玩了?!?/p>
這是她最后一次‘死亡’。
她回歸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陷落的時候。
只要在劇情線之前把他們都?xì)⒘?,就不會再有悲劇發(fā)生。
祈求永恒愛情的愛侶,那就將他們都?xì)⑺?,死人的愛不會因時間而衰退。
祈求世界和平。
那就將所有人都只殺剩一個,只剩一個人的世界不會有紛爭。
或者將所有人變成沒有思考能力,只??鞓返奈锓N。
通常,
這是‘祂們’面對祈求的‘最優(yōu)解’。
會這么做的,通常還是比較仁慈通人性的新生神。對世界的一切都帶有活潑的好奇。
沒什么惡意。
嬰兒殺手不知魔女冒出了何等危險的想法。
像這樣的存在就算是彭格列開怪一樣的超直感都已經(jīng)不能預(yù)知,更遑論只對殺氣敏感的殺手預(yù)感。
一群人就這樣,懷揣著萬分的淡定,在飛機劇烈的顛簸中穩(wěn)如老狗,該喝咖啡的喝咖啡,該洗洗睡的準(zhǔn)備去洗洗睡。
駕駛室。
面對著久等不來的該死天龍人們。
作為一切的策劃者,小嘍啰土屋兼人出離得憤怒了。
“啊啊啊啊,怎么辦怎么辦?!?/p>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該死!該死!一群廢物!飛機開過來前都沒檢修嗎?!”
“要是打擾了首領(lǐng)休息,就全都去以死謝罪吧!”
不知道首領(lǐng)每天忙得都沒時間好好休息了嗎!要是把人顛瘦了怎么辦!
土屋兼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啊,這就是那個黑手黨女人的手下。
那個窮奢極欲暴戾無度的女人,對外裝作一副好人的模樣,實質(zhì)上是個連飛機顛簸一點就嚇得手下魂不守舍的混蛋。
但如果說三分鐘之前他還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白癡們的哀嚎,還有心情去猜想著那女人怒氣沖沖或是臉色發(fā)白地沖進駕駛室,最后知道真相后跪在他腳下痛哭流涕求饒的模樣。
那么現(xiàn)在的土屋兼人就是憤怒中帶著焦急焦急中帶著憂慮。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該死的!她怎么可以這樣!她憑什么這樣!
她憑什么這么淡定!
她難道就不怕飛機掉下去嗎!
這群大人物們不是最怕死的了嗎!
土屋兼人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咬手指甲的欲望。
但他的平凡的焦慮,就連在那些沉不住氣的蠢貨中都不那么出奇,甚至沒有人再多關(guān)注他一眼。
土屋兼人:“……”
更氣了。
飛機顛簸著,逐漸有控制不住要墜機的事態(tài)。
不行,不能再等了。
土屋兼人想。
他不能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們死得不明不白。這樣太過仁慈了,他們合該在死亡的恐懼面前無能為力后絕望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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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溫洛言大大加的2合1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