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秦玉虛已經(jīng)返回客棧一樓喝著酒,酒是江南運來的花雕酒,秦玉虛只覺得喉嚨一陣火辣,“也不知道那些江湖高手為什么都喜歡喝酒,看來我還得多歷練歷練怎么喝酒,以后少不了用酒和別人打交道?!鼻赜裉撋倌昀铣傻剜哉Z,放下酒杯然后目光轉向客棧門口,只見塵土飛揚中,數(shù)十名江湖豪客策馬而至,為首的是一名青年俠客,沒有像朝廷官員那般頭戴烏紗,或是秦玉虛這般以發(fā)冠束發(fā),而是扎成高聳馬尾,英武瀟灑,一身不顧暑熱天氣的錦衣,再配上一雙云跟厚底的官靴,在這個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世道,這身行頭最起碼也要百兩以上,若是再加上胯下的駿馬和腰間的寶劍,起碼也要千兩以上,在其身邊還有個同樣策馬的女子,眉宇之間嫵媚天然,身段婀娜,與男子雙騎并行,男子威武騎黑馬,女子婉約乘白馬,大約便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侶了。
在兩人之后,其余隨行之人,裝扮不一,胯下馬匹的毛色不一,兵刃也是五花八門,一眾人等交代店小二拴好馬匹后便進入客棧,老板娘先瞧了秦玉虛一樣,見他自顧自地喝著酒,便起身笑容迎客:“客官是住店還是........?”為首的青年笑著說道:“只是在店家這里歇息一陣,若是有什么好酒好菜那自然是極好的。”老板娘答道:“自然有,客官請坐吧。”李老三見這群人都有家伙也就閉嘴吃肉,那群起哄的人也是一樣,客棧的氣氛從喧鬧轉為寂靜。
就在此時,二樓上響起“吱呀”的開門聲,然后是“篤篤”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大堂中顯得格外清晰,然后一個身影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到大堂,此人身著青色窄袖長襟錦袍,腰間扣青銅鸞首,腳踏黑面白底官靴,腰間懸刀,刀身大約三尺,刀柄約有六寸,雖然裹著刀鞘,但也能看出刀脊筆直,刀刃略弧。此刀是繡春刀,此人是錦衣衛(wèi)。
說起“錦衣衛(wèi)”三個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巍巍大齊數(shù)百年,自太祖高皇帝起,便有了錦衣衛(wèi),作為皇帝親衛(wèi),錦衣衛(wèi)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wèi)、巡察緝捕”,其首領由皇帝親信武官擔任,只聽命于皇帝一人,可以逮捕滿朝官員,包括皇親國戚,并設有詔獄,可不經(jīng)三法司而獨自審案、定罪,甚至是處死。故而錦衣衛(wèi)在朝野之間兇名昭著,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江湖草莽,沒有不懼其三分的。
見這位錦衣衛(wèi)大爺下樓,老板娘顧不得青年人等一群江湖客,趕忙迎上去招呼,“官爺昨晚休息的可還好?”“尚可”錦衣衛(wèi)惜字如金地答道,“那便好那邊好,官爺可是餓了?”錦衣衛(wèi)面無表情地答道:“老板娘到是個實在人?!薄安桓也桓?,官爺實在是客氣了”,老板娘招呼守在外頭的店小二進來,吩咐道:“趕快去給樓上的幾位官爺準備酒食,酒要十年的花雕,肉要熟牛肉?!钡晷《B忙稱是轉身便去準備了。
這時秦玉虛起身站到老板娘對面的位置,探問道:“老板娘,這樓上住的都是錦衣衛(wèi)的官爺?”老板娘又嗑起瓜子,點頭道:“可不是,今天下午到的,就比客官您早了小半個時辰。”秦玉虛點了點頭,刻意壓低了聲音道:“素來聽聞錦衣衛(wèi)驕橫跋扈,今日一見,卻與傳聞中的不大一樣,這世上哪有要些吃食還要親自下樓的錦衣衛(wèi)?”這時有人似乎向秦玉虛這邊看了一眼,秦玉虛朝老板娘使個眼色,老板娘沖著樓梯方向白了一眼,輕哼道:“不瞞客官,小婦人也是見過些世面的,認得出官品高低,這些錦衣衛(wèi)里官品最高的,是一個正三品的指揮使,這可是大官,不過也應了那句話,官做得越大,膽子就越小。要我說吶,這些個錦衣衛(wèi)的膽子,都比不上那幾個時常來我們店里蹭吃蹭喝的衛(wèi)所兵丁?!薄袄习迥锷餮??!鼻赜裉撦p聲道:“畢竟是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崩习迥稂c頭稱是,秦玉虛笑了笑便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高手,剛剛我居然只察覺到有人窺探卻不知從何而來?”秦玉虛面色微沉,他雖然是斷塵樓的少樓主,也處理過很多事情,但到底是江湖經(jīng)驗少,因為處理事情跟他打交道的人基本都死了,他也沒有真正地入過江湖,也不會在公共場合拋頭露面,此時雖不說緊張但也提高了警惕,“江湖果然是魚龍混雜”,他暗嘆一聲隨即繼續(xù)裝作少年俠客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