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謝危很在意小皇帝是沈家人,要不是兩人鬧別扭,她可能早就告訴謝危了。
謝危先是驚訝后是警惕,“你說這個干什么?”
俞柔沒想到謝危這么敏銳,她笑了下,摸出藥瓶吃下了一顆保心丸,“謝危,我本來想殺了你的,我上輩子可是被你害死了一次,但我想著來日方才,我要慢慢折磨你,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殺死薛姝嗎?就算她從大月逃了出來,我也不肯放過她,你不問,我就來告訴你,她是上輩子害我的真兇,你是幫兇?!?/p>
謝危抓住了她的手,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就算把她養(yǎng)胖了點,她的手腕還是好似細得一掰就斷。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無限惶恐,他害怕抓不住她,于是手上加重了力道。
俞柔的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你輕點,很疼的?!?/p>
謝危執(zhí)著的不肯放松,“阿柔,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讓刀琴去宮里請?zhí)t(yī)?!?/p>
很快,俞柔腹腔蔓延開絲絲火辣辣的感覺,她靠在床頭,聲音慢慢有氣無力,“別去,我不想到死了還要被針扎,給我留點力氣交代遺言好嗎?”
謝危一聽見遺言二字就紅了眼眶,他氣極,道:“謝柔,你能不能別再嚇我了?”
俞柔笑了下:“告訴你小皇帝的身份是想要告訴你必要時可以用這個把柄拿捏他或者把他踢下皇位,小皇帝出生后的記錄冊都在尤芳吟手中,我死后的產(chǎn)業(yè)都留給她打理,不過有樣東西我只能交給你?!?/p>
她拿出一個類似虎符的信物,“這是我在京郊莊子下豢養(yǎng)的死士,還藏了不少兵器糧草?!?/p>
她得意的揚了揚眉,“我膽子大吧?姜雪蕙說得沒錯,我太傲慢了,以至于我根本沒料到自己死期將至,留下這堆爛攤子,我不想把它交給尤芳吟,給她添亂,這個,交給你了,謝危,你可是欠我一條命,可要妥善幫我處理了?!?/p>
謝危握緊了手中的信物,他喉頭酸澀如同堵了塊棉花,“謝柔,你能不能別嘴硬了?”
這些才不是爛攤子,明明是她未完成的精心布局,她要是有顆健康的心臟,肯定會繼續(xù)在京中攪風攪雨,繼續(xù)玩弄別人的感情,最后也許成為權臣,也許成為女帝。
謝危對她又愛又恨,恨她多情又無情,愛意卻如潮水淹沒了他的整個心臟,他在心中祈求滿天神佛,他愿意用一切來交換謝柔活得再久一點。
很可惜,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是每個人都要面臨的人生課題,誰也不會有例外。
俞柔被謝危緊緊抱在懷中,“我想看江南的春天了……”
她胸口劇烈起伏片刻,呼吸聲戛然而止。
良久,謝危喉頭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卻帶走了他最愛的人。
一夜之間,謝府上下一片縞素。
下了朝的張遮和燕臨神色惶惶然的趕來謝府,卻只見到了劍書和一副空棺槨。
劍書看見他們,了然道:“大人說快入春了,再不快點,謝表姑娘該見不到江南的春天了?!?/p>
燕臨罵了句瘋子,轉身上馬往城外追去。
張遮強撐著問劍書:“我能幫忙做些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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