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謝玉屏退左右,獨自潛入蒞陽房中,他以為蒞陽早已歇息,不曾想......蒞陽靜坐窗前,捧著書,目光卻不知飄向何處。
許是,發(fā)覺身后那道灼熱的視線,蒞陽忽的轉(zhuǎn)過身來,見是謝玉她有些愣神。
細想,也快月余未見謝玉,上次見面還是皇兄以進宮見皇祖母為由......
‘‘蒞陽,明日我便要出趟遠門,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我只是想在臨行前......見你一面。時候不早,你早些休息?!?/p>
謝玉此刻是多想上前抱一抱她,他知道蒞陽整日憂心懼怕腹中孩兒出事,他多想告訴她,他會護著她與腹中孩兒......但卻無法說出口,因為他深知,此刻蒞陽最懼怕的就是他謝玉。
直到房中沒了謝玉的身影,蒞陽才松了口氣,癱坐在榻上。
至于,謝玉方才的話,她沒有放在心上。
翌日
謝玉天未亮便出府遠去,并未驚動任何人,只帶了秦夜在側(cè)。秦夜是他今生回來后第一個召見的人,是他少時同門小師弟,武藝不在他之下。
侯府知曉謝玉離去時,謝玉早已出了金陵。
‘‘長公主,侯爺給您留了書信。’’管家恭敬的奉上書信。
蒞陽放下手中銀筷,接過侍女遞過的絲帕輕輕擦拭嘴角,這才接過管家手中書信。
面無表情的打開書信:勿念——謝玉
看著書信上的字,心底毫無波瀾,疊好入封,回身吩咐侍女收好,便不再有言語。
管家見狀,不由為自家侯爺惋惜,長公主心中終是無您的位置啊。
自謝玉走后,蒞陽便回了長公主俯常住,除卻卓夫人會時常過俯相陪,她自己幾乎足不出戶。
兩人許是同是有孕之人,十分投緣。
卓夫人放下手中嬰兒肚兜,收好針線,‘‘姐姐預(yù)備何時回侯府,畢竟臨盆之日即將到來......’’
蒞陽手下一頓,面上笑容凝住,淡淡說道:‘‘......不急?!?/p>
‘‘那......謝侯爺真的不回來嗎?’’卓夫人猶豫之下,終是問出口。
這段日子,她也看出,這長公主和謝侯爺?shù)年P(guān)系,不像外間人們傳說的那樣恩愛。
‘‘半月前來信說回不來?!W陽淡淡回答,面上沒有一絲難過。
這讓卓夫人更加認定心中猜想,也就不再提及謝玉了。
半月前,謝玉就抵達黔州,書信也在第二日到達侯府。
那時,蒞陽正在院中賞花,一侍女通報,‘‘長公主,侯府送書信來了。’’
蒞陽聞言,沒有詫異,早習(xí)以為常。
謝玉自離去,這兩月,幾乎每半月送來一封書信,也不管她回不回信。
管家送了書信就準(zhǔn)備行禮回侯府,他知道,長公主是不會給侯爺回信的。
不曾想,這回蒞陽破天荒讓他等候片刻。
一刻鐘后
蒞陽從房中出來,交與他一書信,吩咐道:‘‘給侯爺送去,我等他的回復(fù)?!?/p>
管家雙手微顫,接過書信,連忙點頭,鄭重答道:‘‘是?!?/p>
侯爺,長公主這座冰山,終于開始融化了?。?/p>
蒞陽哪里知道管家的那些想法,自顧自的接著賞起花來。
不過一日時間,書信便到了謝玉手中,開始他還有些驚訝又驚喜,但見了其中內(nèi)容,面容瞬間冷了下來,慘然一笑。
‘‘她,終究還是不信我......’’
秦夜一旁聽的沒頭沒腦,只是明白師兄這心情差的不是一點點,對信上內(nèi)容有些好奇。
這次,謝玉沒有再寫書信,只是告知府中信使,他‘不回去’三個字,讓信使回去復(fù)命。
信使聞言一愣,對于主子的話雖有疑問,但還是聽命回府復(fù)命。
是夜
‘‘師兄,長公主快臨盆了,我們不回去嗎?’’這是秦夜心中的疑問。
謝玉靠在窗前,望著空中點點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秦夜的話,才拉回他的思緒。
‘‘回去?’’說著謝玉搖了搖頭,苦笑,‘‘算了,明日啟程去南楚?!?/p>
對于謝玉這個樣子,秦夜很是不解,他深知眼前的師兄對長公主的愛意,但不回金陵,他真的想不通......嘆了口氣,出了屋子。
此刻的謝玉,
是極想見一見宇文霖,看他到底有沒有過后悔,拋下愛他至深的蒞陽。
謝玉看著無盡的黑夜,低聲呢喃:‘‘蒞陽啊蒞陽,你知道我如今唯一的安慰支柱是什么嗎’’
你是永遠不會明白,
那夜事敗后,在祠堂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是我今生唯一的支柱與安慰......